萧止青一愣,讶然间双眸不禁看向沈半雨,见她面色如此淡然,仿佛在说什么小事:“竟是真的如此了。”
沈半雨的声音平平,没有丝毫情绪:“母亲,生死有命,大夫说便是这两日了。”
萧止青只觉头在一点点发晕,她一下子扶住凭几,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酸楚。
妯娌这么多年,虽然张万芸行事越来越过分,但到底相处二十多年,说真的冷血,见她死没有感觉,那是假的。
就算在街上看见陌生人病入膏肓,萧止青都会伸手施救,就算救不了,还会伤心一段时间,更何况张万芸不是陌生人。
在菡萏院陪了萧止青一会儿后,见萧止青累了,沈半雨便回了自己的扶苍院。
日落西山时,入书带回了张家给的银票,一两不少。
也是这天夜里,张家的管事来敲临阳侯府的大门。
沈半雨还在下棋,没有休息,冬至匆匆来回禀:“夫人,张万芸死了。”
棋盘上,白子将黑子吃死。
一局棋看似尘埃落定,可白子仍有乘胜追击之势。
“不是说还能坚持两天吗?”旁边为自家夫人挑着灯芯的芷檀问:“这才刚回去,就在张家咽气了?”
冬至走到沈半雨的身前:“她的身体本就禁不起折腾,张家将她带回去时,还请了城中最好的郎中,可不知道怎么了,张万芸就是不肯喝,后来一个不小心就从床上滚了下去,人昏过去,就再没醒来。”
说着,还轻嗤一笑:“真是报应不爽。”
沈半雨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张万芸这么折腾,本来还有四五日的命,倒是提前见了阎王。
也罢,她这时候死,就是不知道害的是谁了。
“母亲那边怎么说,明日可要去上一炷香?”
冬至摇摇头,道:“公主没说什么,倒是侯爷,说看在亲眷这么多年的份上,合该去上一柱香。”
沈半雨了然,放下最后的棋子:“孟听晚那边呢,好歹是她的婆婆,让人去告诉一声吧。”
冬至颔首退了出去。
承安伯府;
因着寿宴忙碌一天的孟听晚,好不容易有片刻的舒适,刚要舒舒服服的沐浴就寝,就听到有人来禀,说是顾家姑爷请请她即刻前往张家。
她烦躁的要命,但还是收拾好自己,拿出伯府嫡女的气势,穿戴整齐,满头金银出府上了去往张家的马车。
她倒要看看,顾兴生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非得让她大半夜出府。
因着来人没说明缘由,她憋了一肚子的气,在马车停到张家门口时,头都没抬的就开始怒声道:“顾兴生,张家今日最好是有大事发生,不然我饶不了你。”
“大半夜的把我折腾来,你是不是又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身边的侍女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拉衣袖,孟听晚因着气急的缘故根本没留意。
等她下车站稳身子,看见张家门前已是丧白一片的时候,傻了眼
周围,还在挂着白幡的小厮们各个莫名其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