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阳侯执意分家,老太君态度坚决,这两人对上,让顾氏族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顾氏族长的表情百般为难,他环视着在场所有人,思虑再三时,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仲安,分家这件事还得你们兄弟二人商榷,现在仲山尚且病着,张氏是内眷,如今又触犯家规,父在兴生不能主事,现在分家不合规矩。”
总之就是一个字:拖。
能拖多久是多久,时间长了,看着自己弟弟久在病榻的样子,他顾仲安就算再狠心,也会有恻隐之心,那毕竟是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临阳侯眉头一皱,却没再说什么。
他深知分家的事牵扯太广,并非当下就可以决断,可若还要让他对这近二十年发生的事继续视而不见,还要为了血脉至亲忍下去,那就是彻底伤了公主,伤了大房所有人的心。
族长见临阳侯不说话,为了化解尴尬,轻咳了两声,道:“其实,当初老侯爷在世时,将侯府财产分了四份,这大家伙都清楚,你们现在除了同住一府,和那单独的一份公共财产外,其他也没什么牵连,这和分家并无区别”
顾仲安冷冷地瞥了眼顾兴生和张万芸。
想起父亲临走前的嘱托;
侯府家产他和顾仲山、顾仲川一人一份,还有的另一份由长媳掌管,每月收入两房平分,这就是二房、三房每月所领的例银。
可她们贪心不足蛇吞象,二房竟然还惦记公主和他儿媳的嫁妆,用来填补花销,嫁娶。
分家的事,只要有张万芸在一日,就势在必行。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顾仲安看了看萧止青,见她面无波澜,这才安下心做了决断:“既然请了荀老医治,那等二弟身子恢复后,再请各位族老登门,商谈和离之事。”
各位族人绷着的紧张气息,终于放松。
他们缓出一口气,听族长道:“行,如此最好不过,那就让人把张万芸押到柴房看管起来,剩下的你们府里就自己解决吧。”
沈半雨回到顾景礼的身边,见他眉心明显不悦,眼神看向顾兴生将张万芸慢慢搀扶起来。
从外院进来两个粗使婆子,忙不迭上前将张万芸押了出去。
任由张万芸一路哭嚎,粗使婆子手上的力道也没松懈半分。
这件事解决,小辈还留在此便没什么必要了,顾仲安对顾景礼道:“你们先就回去吧。”
顾景礼无所谓,他懒洋洋地站起身:“好,既然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他这个人,不管在谁的面前,从不会惺惺作态掩藏自己吊儿郎当的一面,而显然,他现在的态度也表明,他对这样的处置结果很不满意。
沈半雨和顾景礼一起离开前院正堂;
往扶苍院走的时候,恰好遇见婆子们拖拽着爬滚在地上的张万芸。
沈半雨微微怔了怔,婆子们的身后,顾兴生突然出现,厄令她们停下粗鲁对待自己母亲的动作。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沈半雨,似乎在咬着牙隐忍。那眼底阴鸷的目光仿佛一把锋利刀,要是出刃便会当场将血液飞溅而出。
顾景礼上前一步,站在沈半雨身前,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愈发冷凝。
沈半雨看着他挡在自己身前,遮蔽住顾兴生的目光,对方身旁,张万芸的嘴被堵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与两人的对峙,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