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雨朝着荣国公夫人看去。
荣国公夫人身形微胖,穿着一身藏蓝色绣荷纹裙,肤色稍白,眉目慈爱,却因为眼神中的锐利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让人一见便知,是个心思很深且非常精明的人。
皇后瞧向沈半雨,忽而脸上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男子承诺只在当时,是不可轻易相信长久”
“皇后娘娘。”
一位贵妇站起身,对皇后施了一礼后,笑道:“这世子和世子夫人正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时候,世子风流,引得不少京中贵女倾慕是人尽皆知的事,可这几年在座的诸位何曾听过世子与京中哪位贵女有牵扯了?”
她偷偷瞥了眼姜满霜:“依臣妇看,这事万一要是什么人错了心思,会错了意就不好了。”
“毕竟孔雀开屏这事,并不稀有。”
论阴阳怪气,还得是世家贵眷。
冬至借着上点心的功夫,在沈半雨耳边道:“那位是武安侯夫人,包氏。”
包氏闺名,包艳秋,在萧止青嫁到南岳不久,武安侯在戍边南岳和东齐边关时,遭人诬陷,险些被抄家灭族。
包艳秋实在走投无路时,找到萧止青,请求这位东齐的公主帮帮武安侯。
萧止青在了解情况后,即刻修书一封送到东齐。
没过三月,武安侯安然无恙回到京城,还被陛下大加厚赏给予安抚。
从那开始,两府间就来往频繁。
包艳秋成了萧止青来南岳后的第一位好友,她自然看不得旁人欺负好友的儿媳。
荣国公夫人和姜满霜听到包艳秋这么说,脸色很不好看。
在众位世家贵眷都在的场合下,不就是在告知所有人,一切都是姜满霜自己的说词,是她自作多情吗?
但到底是皇后娘娘的重要宴会,荣国夫人心里即便有气,也不能失了命妇分寸。
于是她想了想:“武安侯夫人这话就错了,难不成我荣国公府的女儿会在没有顾小侯爷的授意下说出此事,来毁自己的名节吗?”
姜满霜在自家母亲的身边,神色不自然的闪了闪。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没人注意到她眼底抹过的心虚:“我母亲说的没错,就算我不考虑自己的名声,也要顾及荣国公府,我岂能做出给自家蒙羞的事?”
包艳秋蹙了蹙眉,正欲开口反驳,就听到沈半雨先她一步开口。
“哦?”
她表情平静如水:“既如此,姜大小姐何须说这么多,直接过庚帖就是了,反倒是我的觉得,你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件事,有莫须有之嫌。莫不是,姜大小姐想用自己的名声去搏嫁入临阳侯府的机会?”
“沈半雨你胡说八道!”姜满霜像是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猛地站起来,不顾教养的高声指责:“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得到了小侯爷的心。”
沈半雨唇角含着笑:“得没得到小侯爷的心,我不知道,但要是小侯爷真的如此答应你,那我在府上静候荣国公府的庚帖。”
包艳秋掩唇一笑:“刚还说礼义廉耻,这荣国公府的大小姐怎就忘了呢,众目睽睽之中,豪言壮语的说得到已娶正妻男子的心,还不知羞臊的打听人家闺房之事,此等不顾廉耻的言语,荣国公夫人当真是好教养呢。”
姜满霜连忙道:“武安侯夫人,我说的是实话,可与方才那慎王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