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镇北将军府。
正妻余冷秋院子的正屋里,热热闹闹的坐满了人。
就连平日里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余家几位兄弟都在场。
“当年他顶着大雨在门前跪了三日,你在家里心疼的哭了三日,我们都以为他会真心待你,谁知道婚后不到半年他就纳妾进门,早知如此,就算你哭瞎了眼,我们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长兄永安伯余拓坐在旁边,怒拍着矮几。
余冷秋身形一僵,轻咬下唇。
沈青山骗了她,成婚后第二月她就知晓,那时她年少气盛,总觉得凭她的出身,会夺回夫君的心。
可后来她初初有孕,沈青山就把柳梦带回府里,逼着她喝下柳梦的妾室茶。
那刻起,她就不再抱有任何期望。
而她是帝师女,从小的教养不允许她自降体面,即便沈青山宠妾灭妻的事传到余家,她也没有向余家任何人诉过一句。
长嫂安和郡主霍氏猛咳一声,怨怪着瞪了眼余拓:“你提这些做什么,徒惹妹妹伤心。”
余冷秋心底凄凉,她垂着眸,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拓心疼这唯一的妹妹;
曾经,在他的保护下,余冷秋心高气傲,娇气任性,如今竟被沈青山和柳氏联手磋磨成这般忍气吞声的模样。
他光想想就牙根痒痒,恨不得当场将那二人撕的粉碎。
“这些年是兄长们不好,只听你说在沈家过的好,却没来真的看过,也是我们对不住你,没护你周全。”
余冷秋听见长兄这般说,多年来的难过和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哪里是兄长们不好,都是我太要强,性子又不肯服输,这才瞒了你们这许多年。”
要不是女儿大婚,几位嫂嫂来过,她怕还要再继续瞒下去,不肯向娘家透露半分。
“沈青山这王八羔子,简直气死我了。”余二爷是武将,对同为武将的沈青山更是不齿,他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心底的怒火:“这些事你就该早和家里说,我们也好帮你出头,你是余家嫡女,何必忍气吞声。亏我们还以为你在沈家过的好,合着都是你帮着他沈青山隐瞒,诓骗我们?”
“四妹啊四妹,这些年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哎呀,好了。”二嫂陈氏见余冷秋难过,立马接过话:“你二哥知道这件事后,被气的整夜整夜睡不着,你别怪他说话直,你知道的,他就那个炮仗性子。”
“二嫂,我明白的。”余冷秋擦了擦脸上的泪:“几位兄长都是为我好,是我让你们失望了。”
“这哪里能怪你。”余三爷看着出嫁时还是妙龄少女的妹妹,现下却在侯府为负心人操劳半生,容貌已渐苍老,心疼不已。
“要怪就怪他沈青山,虚情假意,是个道貌岸然卑鄙之人!”
余家三兄弟神色愤愤,心头的怒气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