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不信。”
沈半雨美眸疏懒审视着张万芸,吐息悠悠间,声音轻而厉。
见对方不信,张万芸立刻似泼妇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哎呀天地良心,我对大嫂可是敬重有加!若是能为她续命,我定然不负推托!哎哟,沈半雨你个没良心的外姓人,不为婆母着急就算了,还怀疑我一片可鉴衷心!”
“我发誓!”
她眼睛一转就举起手,好像生怕旁人怀疑,赌咒的扯着嗓子喊:“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我愿意用二十年寿命换大嫂长命百岁,否则就让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刚说完,她轻吐口气,偷瞄了眼沈半雨。
她不是害怕沈半雨这个新嫁门的死妮子会对她如何,而是担心顾景礼那个瘟神,此事要是被他知晓彻查下去,她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反正发誓而已,天底下没见哪个誓言能成真,只要可以打消顾景礼的猜忌,怎么说,说什么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漆黑的京城上空,乌云慢慢聚拢。
沈半雨瞄了眼:“二叔母要是诚心,那便去祠堂,对着祖宗们的灵位赌咒起誓,那样或许还有几分真心。”
张万芸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她急切想要为自己证明:“好。”
院中的众人都看着方才还形同泼妇的二夫人,着急忙慌地往祠堂的方向跑。
沈半雨轻笑一声,慢悠悠地带着芷玉和芷檀跟在张万芸的身后。
好在菡萏院和祠堂只有两旁青石板路的小花园相隔。
张万芸快步过去,推开门猛地就跪在顾家祖宗的灵位前开始指天发誓。
门外,沈半雨听着那些话又重复了遍。
她眼底清冷,袖口里还在轻捻的手指,不动声色地一扯。
一条极细,好似白色丝线的东西,肉眼不可见的从张万芸后脑被抽出。
昏黄的长明灯摇曳下,她抬起手,指尖婉转,朝着菡萏院的方向松开。
此时的夜里,她那双杏眼,格外明亮。
还跪在祠堂的张万芸这一刻忽然感觉心头发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牌位,好像一个个都有了意识,围飘到自己眼前。
她脑袋止不住的晕眩,好不容易挪到屋柱旁,死死地扶着才勉强站起身。
看着张万芸得此报应,沈半雨冷冷一笑。
转身正要回菡萏院时,眼尾却瞥到一抹凝紫色身影。
她抬眼往上看去;
顾景礼正饶有兴致的看向她,眸色深沉更甚于此刻的夜,带着料峭探究。
沈半雨走过去,还未开口,就听得菡萏院那边突然传来不小的欢喜声。
顾景礼和沈半雨双双过去。
才进门,就听太医兴奋的道:“老朽从医近五十年,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神奇的事。”
“公主方才的脉象已经是时有时无,陷入弥留之态,只是在熬最后的心气,没想几息之间,苏醒不说,脉象还如此蓬勃有力。”
“实乃奇迹啊!”
床榻旁,临阳侯喜极而泣,紧紧拉着萧止青的手。
那双手不再冰冷,还十分温暖。
“夫人”
他试探的唤了声。
萧止青笑了笑,动动身子要坐起身。
落琴和落音急忙将她扶起。
这一幕,看得太医院院正震惊不已,这简直是起死回生。
临阳侯擦着泪:“夫人安然无恙就好。”
“今日还要多谢祖宗保佑,太医医术高超,明日,明日我定开祠祭祖,备下大礼送至院正府上。”
太医院院正连连感谢:“公主是有福之人,自有神明庇佑,请恕下官不敢擅居此功。”
临阳侯笑着:“院正太过自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