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周围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百姓中,有人激动地大喊:“好一句将门女,从不弱!”
“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裴少将军?!”
“谁叫他说女子都是男人的玩物,我呸,活该!”
余绾宁在沈半雨出手时就惊的愣在原地,现在听见掌声才回过神,她眨眨眼,又悄悄掐了下手背,疼痛感让她意识到,方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小阿媱,竟然会武?!
还这么厉害!
“小阿媱!”余绾宁兴奋惊喜的跑到沈半雨的身前,拉着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确认她没受伤后,高兴的大叫起来:“啊,你太厉害了!”
沈半雨随即笑了笑,再看向裴执时,目光冷厉;
“裴少将军,请你记住,这世道对于女子本就艰难不假,但,女子从不必须依附男人而活,自古以来,女子可上战场杀敌,为国出征,亦可出将入相,护国安民。”
她站在风中,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我们不逊于男子分毫,甚至比男子更懂大义。再者,哪怕只是寻常女子,也知尊重为何物。”
“没错,你是为国出征,用生命驻守着南岳的国门,南岳百姓在你们的护佑下,日子过得安稳太平,可是”
沈半雨垂着眸:“你的将位,也是士兵们鲜血铸造,你踏着他们的血,享受着用他们尸山造就的功勋,却口口声声羞辱着他们的母亲,妻子,女儿,还如此大言不惭泯灭女子为他们所付出的一切,你就真的不怕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吗?”
边陲安稳,是无数血肉筑起的坚冰。
刀剑下,数不尽的兵魂埋裹他乡。
最可怜的,是那些苦苦等待他们回家女子。
比女子更重要的,是无私的付出。
裴执可以否定,可以视若无睹,唯独不能羞辱。
他犯了天下女子最大的忌讳。
比起战败,为将者最受不住的,便是百姓的嘴。
沈半雨的这番话令在场的所有人群情激昂。
她们家中有从军的甚至想上去狠狠地踩裴执一脚,但被身边的友人及时拦住:“别去,裴家你惹不起。”
醉芳阁;
是京城里最大的酒楼;
地处在珍宝阁的斜对面;
二层靠窗的雅室里,年轻男子青白的衣袖纤尘不染,目露促狭的看向街对面。
“你这位世子夫人,还真是让人意外。”他语气戏谑,转身坐回桌前。
对面,凝紫色华服的少年,一身矜贵逼人,懒洋洋地半倚在座位上。
他挑唇一笑,邪魅的笑容分外俊美,手里酒杯轻晃间,口中饶有兴致的咀嚼着那六个字:“将门女,从不弱。”
熟悉的声音,让他脑中想到一双眼。
如林间小兽,初见懵懂下,深深隐藏着的是无时无刻的蓄势待发。
那种眼神,让他都不禁一怔。
后来,大红色的喜帐下,那双眼微微垂下去,似是略带羞涩。
他顾景礼是什么人。
自幼就见过不少尔虞我诈的诡谲手段,早就练就一双看透本质的双眼。
那丫头,心思太深。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双眼隐藏着的是历尽沧桑的悲悯,是枯竭千年古井的深沉,即便在明亮的红烛里,也如漆黑的深渊,久不见底。
实在很有意思。
青白衣着公子见他不言,抬眼看他:“她与你成婚前,我们查过,没有一条消息说她会武,只说她在庄子里时,性子温婉,和顺,甚至有些怯懦,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