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有人流血。”
“毕竟,荷鲁斯或许会有无数个缺点,但是轻言放弃绝对是不在其中的:无论是他还是影月苍狼,都习惯将巨大的牺牲,看作是通往胜利的必要途径。”
“他们总是这样:加斯塔林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了,我甚至不太想记住那些比较陌生的面孔了,因为这些人很快就会消失在下一次的斩首作战之中。”
圣吉列斯的嘴角略微翘起,天使般的容貌上挂着微笑,口齿间却轻声细语着无情者的寒意,一如绽放在他瞳孔中的漠不关己。
“说实在的,这种理所当然的牺牲是有点让人厌烦的:荷鲁斯和他的狼崽子们的确让人喜欢,但并非在所有时候都是如此。”
“不是么,我的姐妹?”
说着,在他那双宽大得过了头的羽翼的遮掩下,巴尔的大天使挪动着他耀眼的金发,无暇的面容随即展露出来,还不望朝着他的姐妹露出了一个微笑:一个完美到可以担当帝国律法的微笑,任何敢于拒绝这个微笑的家伙,都一定会是大逆不道的极恶之徒。
【恐怕我无法评价这一点:你知道的,我并没有和影月苍狼真正地并肩站斗过,我甚至没见过那些大名鼎鼎的加斯塔林。】
摩根眨了眨眼睛,视线略微偏转,避开了圣吉列斯的锋芒:在与这位大天使的
虽然圣吉列斯不介意在摩根这种聪明人的面前【诋毁】一下自己亲爱的牧狼神兄弟,但如果蜘蛛女皇敢表达出丝毫的认同的话:迎接她的,可就是巴尔的大天使那凶猛的语言反击了。
先伸缩、再引诱、最后一举打垮贸然深入的对手:这位圣血天使军团的基因原体,还真是一个玩弄弹性防御战术的高手。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阿巴顿不是就在远东边疆么?他可是加斯塔林中最出色的那一个了,荷鲁斯总是找不到他的临时继任者。”
一击不成,圣吉列斯也没有什么沮丧的心理,他收回了他的视线与羽翼,将注意力重新转向了荷鲁斯与玛卡多之间的剑拔弩张。
【阿巴顿在我那里可是活得好好的,每天都充满干劲,最近还胖了不少,原本的那套铁骑型已经有点塞不下他了:这和你口中的那些加斯塔林,可不太符合。】
“憨厚之人自有他的福分,不是么?”
大天使轻哼了一声,这个动作暂停了两位基因原体的对话,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充当着这场庭院战争的高贵背景板。
说这是一场战争,都有些不太合适:只是荷鲁斯在愤怒地单方面质问罢了,而玛卡多有时候沉默以对,有时候出言反驳,却总是能够让牧狼神的火气愈加猛烈。
牧狼神伫立在桌子的一侧,左手虽然没有佩戴那凶名赫赫的【荷鲁斯之爪】,但依旧得紧握着石桌的边缘,顽固的石料在他的愤怒之中宛如泡软了的饼干般脆弱。
很少有人敢在牧狼神的面前如此地忤逆他。
尤其还是一介凡人。
荷鲁斯的愤怒之中,甚至吐出了一丝笑意。
“流血?你以为,我会害怕流血吗,掌印者?”
“在星辰之中,我已经为了帝皇的梦想而流血牺牲了几十年了,我流淌的鲜血足以在泰拉的土地上为自己缔造一座宏伟的宫殿:在这点上,帝皇就是我最坚定的支持者。”
牧狼神伸出一只手,指向了所有人看不见的远方。
“看看吧,掌印者:就在泰拉皇宫最中央的位置,就在那群英广场上,我的流血为我赢得了一座纯白色大理石的雕像,与我每一个值得铭记的兄弟站在了一起。”
“那就是帝皇对我们的认可,那就是我们荣光与功绩的证明,那就是像伱这种在他面前卑颜屈膝的家伙,永远都无法得到的荣耀。”
“每当你走过那里,目睹着我们的雕像的时候,你难道不会自惭形愧于自己瘦弱的可怜身躯吗,你这个老东西?”
荷鲁斯嗤笑了一声。
“我想,这让你那可怜的心脏感到了嫉妒,对吧?”
“你知道,你永远也得不到这样的奖励,因为这些雕像只会给予那些站立在帝皇身侧,与他共同奋战的战士,而不是像你们这些在他脚下卑言屈膝的奴仆:这无上的荣光不是你们这些凡人能够得到的,所以在你的内心中,燃烧着嫉妒的火焰,这并不会让我感到意外。”
“……”
“荣光?”
掌印者低声的笑着。
尽管他一直在努力维系着自己严肃的气息,但当荷鲁斯的话语流入他的耳朵的时候,那苍老的面孔上,还是情不自禁的有了一丝讽刺的笑容。
牧狼神的话语的确锐利,其中的某些词汇,就像尖刀般的刺入了掌印者的心脏,无人能够察觉,但这位帝皇的子嗣显然是掌握不住话语这把尖刀的,所以,当玛卡多缓缓的起身与荷鲁斯对视的时候,这把刀已经被他夺在了自己的手中。
“荷鲁斯。”
掌印者摊开了手。
“现在,在这片银河之中,在你于我面前计较你的那些所谓荣誉与征服的时候,正有无数的凡人与战士拼搏在大远的前线,他们默默无闻,毫不起眼,没有任何人能够记住他们的名字与牺牲:但正是他们的流血与汗水,让帝国的旗帜能够插遍银河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才是真正的牺牲者,他们比你付出了更宝贵的东西:他们自己的生命,而与你相比,他们得到的又是如此的稀少,他们的名字不会在一百万个世界上被传颂,不会在任何典礼中站在帝皇的身旁,更不会在皇宫中,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大理石雕像。”
“跟他们相比,你有什么资格与权力,来吹嘘自己的奉献与牺牲?
“没有那些凡人,你和你的军团哪怕上一万年,都无法让整个银河重归一统,和那些凡人的付出与牺牲相比,你就像是一个被帝皇宠坏了的孩子,把一堆毫无意义的大理石与染料,看着比无数鲜活的生命还要更重要。”
“假若你的荣光只值一个几百吨的白色大理石和一点夸耀,那我还真是为了你的军团感到可悲:影月苍狼们在与你重逢之前,所流下的鲜血,其分量就远比这些东西还要多得多!”
“……”
牧狼神没有立刻回话,他死死的盯着掌印者,颤抖的手指说明了他的压抑:从始至终,荷鲁斯都在拼命扼制着将掌印者碎尸万段的冲动,只是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老东西。
在这种极度的盛怒之下,牧狼神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无数次血战的经历让他没有被冲昏头脑,他的瞳孔变得精明且冰冷,闪烁着比千万把刀刃还要可怖的光芒。
“随你怎么夸耀吧,老头。”
荷鲁斯轻笑了一声。
“掌印者,你我都知道,你吹嘘的那些凡人和战士,在我的基因之父出现之前,只是一群在纷争时代中自相残杀、痛哭流涕的懦夫软蛋而已:如果没有帝皇的出现,如果没有我们的领导,他们甚至连在大远征的前线流血牺牲的资格,都不会有。”
“你以为他们在双头鹰旗下一无所有吗:不,他们能够摆脱那原本庸俗的人生,他们能够参入到最伟大的事业中来,他们能够接受帝皇与我们的领导,这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赏赐了!”
“……”
掌印者的呼吸停滞了,他眯起了眼睛,嘴角的笑意收起,面色严肃的看向了荷鲁斯,接下来的那句话语显得颇为沉重。
“告诉我,荷鲁斯:你觉得统治那些凡人是对于他们的恩赐?”
牧狼神咧嘴一笑。
“哦,掌印者,你知道么:我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向我诉说着你的古老与阅历丰富,你本身就是出生在纷争纪元的混乱之中的,所以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在这片原本疯狂且堕落的银河中,建立起一个秩序,哪怕是一个暴君的秩序,都是值得他们感恩戴德的伟业。”
“更何况,如果你们不犯下这些愚蠢的话,我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暴君,不是吗?”
荷鲁斯迈开步伐,在桌子的旁边阔步,他那被镶嵌在铁拳里面的手指划过了石质的桌案,发出了宛如金属摩擦般的声音。
“我们征服,我们统治,我们建立起秩序,将他们从蒙昧的自相残杀中拖拽而出,用帝国的旗帜来遮蔽他们头脑中的疯狂:本身就是天大的恩赏,而服从,只是他们所需要付出的必要代价。”
“他们的确在牺牲。”
“但没有我们,他们连有意义的牺牲都做不到。”
“你们总是说,时势造英雄:但带来时势,恰恰是帝皇和我们。”
“亲爱的叔叔。”
说着,荷鲁斯漫步到了掌印者的身边,他俯下身子,让自己的低语和目光能够同时被掌印者的瞳孔所捕捉到。
“这就是我们的基因之父,塑造我们的意义。”
“……”
【他一向如此认为吗?】
荷鲁斯的低语清晰无误的在庭院中回荡着,幸好在这附近,除了两位各有心思的原体之外,便再有没有其他的外人了。
摩根看向圣吉列斯,眉头略微的皱起:虽然荷鲁斯能够说出这些话语,并不在她的意料之外,但是当摩根真的听到这些狂妄的言论被牧狼神一字一顿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不可思议。
毕竟,作为与人类之主深谈过的基因原体,摩根很清楚,刚才从荷鲁斯口中说出来的那些话语,可是与帝皇心中的梦想背道而驰:这未免也太过于荒谬了。
要知道,无论荷鲁斯有着怎样的野心与狂妄本性,但是在这一切之前,他好歹也是与帝皇曾经并肩奋战过三十年的,最受宠爱的一个孩子,也是最爱帝皇的那一个。
在那漫长的三十年时间里,这对父子之间,肯定有过无数次深刻的谈心,以及对于未来的畅想:哪怕帝皇只是稍微透露一点他对于帝国未来的企划,以荷鲁斯对于帝皇的盲目崇拜,也是决不可能狂妄到说出这些话的啊。
而如果帝皇从来没有与荷鲁斯畅谈过他的理想的话……
那听起来岂不是更荒谬了?
要知道,自从摩根正式回归以来,她与人类之主交谈的次数也不过是五六次而已,可就这样,她也已经能够大致清楚或者推理出帝皇对于未来的许多规划了。
而且摩根与帝皇的关系,也绝对是算不上亲近的。
可是荷鲁斯,他可是帝皇最钟爱的儿子,帝国中任谁都不能反驳这一点,在这种前提下,他陪伴了帝皇整整三十年,三十年啊:其他的基因原体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可能有这么久。
陪伴如此之久,荷鲁斯会不知道帝皇想要什么?
还是说,在牧狼神人生最开始的时候,在他的理想、底线、人生观与世界观还未形成的时候,帝皇却抛弃了这最好的时间,没有让荷鲁斯成为与他志同道合的子嗣:反而让时间白白的流逝了?
【……】
这未免太可笑了。
摩根皱起了眉头,她有些质疑自己眼前的场景是否是真实的,还是说这一切,其实都是荷鲁斯的精妙演技的体现?
……
她更相信后者。
但紧接着,来自于圣吉列斯的话语,就打碎了摩根的质疑。
“荷鲁斯一般不会这样。”
大天使只是稍微歪了歪他的脑袋,平静的注视着庭院中央的那场战争,他对于荷鲁斯的话语似乎没什么感触,对于玛卡多的指责也没有更多的愤怒,他就如同神话故事中那些真正的天使一般,携带着从天而降的冷漠与疏远,俯视着这些尘世之间权力的争夺。
“平日里的荷鲁斯是一轮温暖的太阳,但是你知道的,太阳也是具有热量的,他不会对那些挑衅与忤逆者心怀仁慈:但说,话又说回来了,比起我们其他的兄弟来说,此时的荷鲁斯依旧是一个柔和的人。”
“你知道的,摩根,他已经在克制了:不是谁都能在极端的怒火中压抑自己与生俱来的伟大力量,尤其是当事情涉及到我们的一个兄弟的时候,冒犯另一个基因原体,冒犯我们本人有何区别?”
圣吉列斯朝着他的血亲眨了眨眼睛,随后,他发现摩根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略作思考,阿瓦隆之主便轻声的呼唤着自己身边的灵能气息,伴随着转瞬即逝的闪光,在摩根的掌中,赫然多了一个精致的果盘。上面躺着几颗沾着露珠的新鲜水果。
大天使的眼睛一亮。
【那你觉得玛卡多的话语,又怎么样?】
眼看着圣吉列斯心情愉悦地从果盘中毫不客气的挑走了最大的那枚水果,摩根一边微笑,一边趁机向自己的兄弟问询。
“不怎么样。”
大天使啃了一口果子。
“我并不关心他说了什么。”
【包括对凡人的态度?】
“摩根,我的姐妹,我不会去恶意伤害那些无辜的凡人,我也不会让我的子嗣去这样做的:但就这样了。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心情,去做更多的事情。”
大天使的一侧面颊因为啃水果而鼓了起来。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圣吉列斯继续咀嚼的水果,但很快,他的面色就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嗯……有点奇怪的味道,这是阿瓦隆的特产么?”
【不,这就是泰拉皇宫里面的东西,只不过,刚刚经历过一些波折罢了。】
“……波折?”
【是的,你吃的这一颗,前不久还是帝皇手里的神圣泰拉呢。】
“……?”
大天使挑起眉头,然后,他张了张嘴,很是犹豫了一下,但是在看了一眼他手中那个已经吃了几口的果子之后,圣吉列斯还是决定不要浪费粮食比较好。
而就在阿瓦隆之主也拿出一颗石榴,与她的血亲共同享受着这场奇妙下午茶的时候,一声炸裂的声响,从两人的身前传来。
只见那张可怜的石桌,已经伴随着荷鲁斯的一击重拳,而四分五裂了,在它的残骸两侧,牧狼神与掌印者就这样对峙着,他们相隔着大约两到三米的距离,一个怒目而视,一个面如冰霜。
【看起来事态升级了。】
摩根缓慢的拨着手里的石榴。
“比我想象的要快一点:你不去救一下马卡多吗,趁现在的事态还不是无法挽回的时候,没准他还能留下一条命。”
只见圣吉列斯已经啃掉了他的
而面对大天使的询问,她只是毫不客气的反击。
【那你为什么不跟你的荷鲁斯透露一下其中的隐秘呢:只要我们尊敬的牧狼神自己放弃,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我忘了,不是吗?”
圣吉列斯微笑的反问,他将果实扔进了嘴里,然后抚摸着自己手上那道狰狞的咬痕:这痕迹依旧没有消去,当大天使的手指抚摸过那里的时候,他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孔上,会闪过片刻的阴霾。
“我记得我们的交谈,所以我应该忘记其他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向你亲爱的荷鲁斯暗示一下?就像我对你做的那样,圣吉列斯,别告诉我他不会听从你的话语。】
大天使摊了摊手。
“荷鲁斯和我的确关系很好,但是在这一件事情上,他只会感到诧异,然后温和且坚定的,拒绝我的说服。”
“他是个很坚定的人。”
“再说了,既然我打算要保存这个秘密了,那我应该保存【我保存有一个秘密】这件事情本身,不是么?”
【……确实。】
【秘密本身就应该被保存,而不是他的内容。】
摩根点了点头,与大天使这样聪明的兄弟交谈,总是会让她的心情感到略微愉快的。
【就像现在:如果我们在场的这四个人想要对荷鲁斯与玛卡多的谈话内容进行保密的话,那我们就应该从根本上否认这次谈话曾经出现过,帝皇对于那位兄弟的处理不也是如此吗,他不想让人们知道有关于那位兄弟的事情,所以那位兄弟本身便成为了一个秘密。】
“言之有理,但是,有一点是错误的。”
天使露出了笑容,在成功的吸引了摩根的目光之后,他一边拿走
“也许不止有我们四个经历了这场会谈,摩根。”
【……】
摩根转过头,朝着圣吉列斯所指引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在庭院边缘的树墙之外,伴随着那些抖动的亮眼黑发,一颗属于诺斯特拉莫的脑袋探了出来,就在那里探来探去。
康拉德从草丛中长出来了!
【……】
她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
“一个没见过的兄弟:我想他就是康拉德,对吗?”
大天使的眼神中含着笑容。
“在我之前听说过那些故事版本中,我们这位兄弟的风评,可是算不上非常良好的:但当我亲眼看到他的时候,我觉得他还算不错。”
“这是你的功劳?”
【不错?你的评级未免有些太过宽松了吧?】
“和其他的兄弟相比:比如说我们眼前的这位。”
大天使耸了耸肩头,毫不犹豫地出卖了那位与自己手足至亲的牧狼神,然后转过头来,闭眼享受着他的水果。
【……那确实。】
摩根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康拉德也在这里的话,那么想要保存今天这个秘密的难度,就要更大一点了,摩根:你是康拉德的教育者,你知道如何让他学会闭嘴吗?”
【用脚就行。】
“……?”
没有理会来自于圣吉列斯的
摩根直接把一串灵能通讯弹进到他的脑袋里。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
在那遥远的树墙上,康拉德先是一惊,随后便将那如同聚光灯般的眼睛转向了他的姐姐,把挂坠扔进嘴里,午夜幽魂的声音便在摩根的脑海中响起了。
“没办法。”
午夜幽魂的声音还是有些跳脱的,看起来对能够欣赏到如此一幕大剧,感到心满意足。
“我循着声音就过来了,你也知道,荷鲁斯搞出的这个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就像是黎曼鲁斯的打嗝声似的,能把月亮震下来:想不注意都不行啊。”
【……】
【你也不怕被揍:荷鲁斯和圣吉列斯可不是小鱼小虾。】
“能看到这样的大戏,被打一顿也值回票价了。”
摩根的视野在康拉德的身上游荡着,当看到那些她精心打理过的长袍在树墙中被扯得纷乱,甚至挂上了不少树叶的时候,基因原体感觉到了久违的高血压。
更不用说,就在此刻的康拉德身后,还有着两名禁军:他们显然是在监视这名行踪诡异的原体,但即使隔着厚重的头盔,摩根都能感觉到他们对于康拉德这种融入大自然的行为时,所散发的茫然。
【……】
这小子真是丢人丢到泰拉了。
摩根没有理会来自于康拉德的奇妙比喻,她瞥了一眼旁边虽然在锲而不舍地啃着水果,但是面色揶揄的圣吉列斯,便向着午夜幽魂扔去了一个逐客令。
【你先离开这里,康拉德,现在不是让你找乐子的时候。】
“……”
诺斯特拉莫人眨了眨眼睛,他虽然不怎么抵触这个命令,但还是本能般的反问着摩根。
“不需要我留下来帮忙么?”
【……】
【你一个基因原体,留在这里能帮上什么忙?】
摩根差点儿没笑出声来:眼下的局势,就算是帝皇在场,也是没有丝毫的作用的。
“……”
这句话语让康拉德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后,他的目光先是撇过了荷鲁斯与马卡多,便又聚焦在了摩根身旁的圣吉列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