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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谋士柏从(1 / 2)

“长风。”随着他一声喊,陈绥被他搂住腰一手带到座位上坐着,他微蹙浓眉却没有站起身来。

长风从外进来时便看到了祁明绪坐在陈绥的脚边,他极快垂下头,不敢多说,“取药来,殿下受伤了。”

听懂了祁明绪的弦外之音,他走到一侧的柜子上取出了寻常效果比较好的膏药,放在桌子上,“出去吧。”

长风出去后,他瞧着陈绥掩盖在袖子下的手,语气略微有些冰冷,“殿下,只能劳您自已给伤口上药。”

陈绥垂着头,伸手去取药,手背露在二人眼下,赫然可见原本白皙的手上,一道长条的红痕凸起,红肿又微微泛着一抹乌青,祁明绪的眼眸微敛,看着陈绥二指挖起一块白色的膏药涂抹在那抹红色上。

她乖顺地涂完伤口,伸手再去挖出一块膏药,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祁明绪看,祁明绪看得分明也明白她的意思,喉结微滚,好一会才将手掌摊开递给她。

她垂下的眼眸里是遮不掉的心疼和自责,在祁明绪的低位抬头去看,刚好将这一分愧疚看得分明。

陈绥抬起他的手,她俯头在这满是伤痕的掌上落下轻柔的一吻,她抬起头,轻轻蹭着祁明绪的下颔,而他安静无声,温柔地盯着陈绥。

直到两个手掌都涂上药之后,陈绥看着他的手掌,她摇摇头,道,“我不理解,父皇想废了你的手吗!”

“殿下。”他出声制止陈绥的话,陈绥咬着唇忍着眼泪看他,她不过是心疼、也不愿认同陈帝此举。

“你是他的弟子,他怎么舍得这般待你。”

“是我失信在先。”他微抬的头,眸中的神色一分不差地被陈绥看透,清澈又透亮,低沉的嗓音响起,“我受得。”今日所承受比起从前,可谓小巫见大巫。

“从前有一次我同你大哥因为一句口舌之争,便在先生的藏文苑里大打出手,那一次、师兄险些将戒尺打断了,之后我二人连着七天肿着手提着水桶在院子里一边扎马步一边背书。”

听着他絮絮的话,陈绥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安抚,反而更心疼了,她的小手轻轻柔柔地抚摸着他掌心一道道的青紫色,祁明绪敛了敛眸,这份温柔祥和得让他不想脱身,“先生是责罚,但罚的是我们打架毁坏了他院子里的架子……后来先生在后院开辟了一个练武场,他也不阻止我同师兄打斗。”

一一,你的父亲他很好、很好。

他没有打压子女的天性、也不曾有过一刻生出想让我顺从于他的心,是我在恪守所谓‘尊师重道’,是他让我有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体验。

祁明绪讲得这般明白,陈绥又怎能不理解呢。

“莫不是,此番也要受他打你七日,手被打废了怎么办,你的手是要持霁国之笔、书百姓安康的,是要持战场长戟、定一方太平。”

所谓笔安天下、武定乾坤不便如此吗。

“若是你伤到了……”

在陈绥担忧的眼神里,祁明绪低声笑了笑,他笑得眉眼松软,连身子也软了几分,看着人的眼神却不曾松软过,“可是殿下,你瞧,我如今能握剑大杀四方,也能以笔墨批阅摺子,不曾有误。师兄下手总归有分寸。”

陈绥说不过他,心口的疼痛也不知如何去缓,她缓缓站起来,不愿再多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