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部分,是民间买来的贫苦女子,卖身契都在教坊司。
容貌相对那些官家女眷,自然是多有不如,手艺也差一些。
但这些人没那么高的心气儿,好拿捏,让伺候谁就伺候谁,让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
最后还有一小部分,是自愿进入教坊司来赚钱的姑娘,这一部分大多数都是清倌。
赚够了钱就要离开教坊司,回去嫁人好好过日子的。
程英是第三类,家里穷,早前又有个弟弟要供养,这才不得已进了教坊司。
她勤奋肯学,天赋又好,很快就混出了名头。
但天不遂人愿,她那弟弟,在她名满京城的前一个月,生了重病没了。
后来她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没了念想,索性就一直留在教坊司了。
胡杨原本是官家小姐落难,若是没有大赦天下的恩典,她得身份,该是一辈子都离不开教坊司的。
至于今天上午发现死了的两位,都是卖身如教坊司的,这一类,若是有人愿意为他们赎身,也可以买了身契离开教坊司。
不过很少有人愿意为她们这种人一掷千金,大多数都是染了病,或者被折磨,死在教坊司的。
这会儿死的这一位,名叫安珂。
据嬷嬷说,和程英还是同乡,早前也是走投无路,被程英接济过两次,后来才入了教坊司。
一身琵琶技艺,还是程英教的。
性子淡淡的,除了程英,整个教坊司,少有人能与她说得上话。
因着琵琶技艺还算不错,也能讨得客人的喜欢,嬷嬷也就没有强迫她接客。
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死前应该还是清白身子。
但一行来到安珂的房间,可就是第一现场的时候,都被眼前的境况给惊呆了。
死者身上遍布伤痕淤青,嘴角还带着血迹,脸上亦是一片红肿,显然是遭受了残忍的虐待。
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上还胡乱的抓着一些纸张。
像是被凌辱时,身体下意识地抓握。
仵作上前,想将她手中的东西拿下来,但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先带回去。”朱敬宴下令道。
许多多却扯了一下广倾安的衣襟,“等等!”
她从广倾安的怀里滑下去,走到安珂的身边蹲下去。
她的目光落在安珂攥紧的手上。
安珂的指甲有点长,长得不像是常年弹琵琶的指甲。
护甲还在手指上套着。
“我们是来帮你做主的。”许多多轻声说了一句。
仵作在边上手足无措,不知道许多多好端端的和尸体说什么话呢。
却没想到,下一刻,让他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许多多再伸手去拿她手上的纸张时,她的手竟然松动了。
眨眼间,他刚才费劲巴力都没能拿下来的纸张,就落到了许多多的手上。
她垂头看了一眼。
朱敬宴和广倾安夜第一时间就凑了上来。
许多多反手将信纸递给他们。
她大概看了一眼,那应该是谁写给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