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听着这声命令，不为所动。
她就那么盯着司夜凛一张含着盛怒的脸。
让她去给陈兰道歉，绝对不可能。
这辈子，她都不会向陈兰道歉。
“我让你捡起来。”司夜凛可怖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他情不自禁的，迈着大步，逼到了顾颜面前。
如今的顾颜，做事说话都要和他反着来，他真的很不习惯、很不喜欢。
“你总是这样，以为钱就可以摆平一切，在你的眼里，我就是缺钱低贱的下等人。”
“你以为我把现场留着，就是为了跟你要钱是吗？”
“难道不是吗？”司夜凛的反问，犹如重锤，砸在顾颜的心上。
看啊，他总是这样，丝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厌恶。
大概人就是这样吧，第一眼认定了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就一辈子都不会变。
她曾有段时间，被迫过着手心朝上的日子。
每次见司夜凛，她都会刻意打扮，忍着羞耻去主动找他，的确是为了找他要钱。
所以，他就给她印上了“为钱”的烙印，这辈子都消除不掉。
顾颜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的疼，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后槽牙。
如果人生能重新来过，她一定不要在年少情窦初开时，就喜欢上司夜凛。
她的视线，定格在地上一堆碎片里的银行卡上。
那就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她屈辱的那些岁月，即便她咬牙撑过来了，可那些屈辱，还是在无情的嘲笑着她，是一个毫无尊严的人。
顾颜弯腰、低头、伸出手。
手指触碰到那些碎片，她没有拨开，而是就那么连带着碎片，一起将银行卡捡了起来。
碎片划破指腹，很疼很疼。
“多谢司总慷慨解囊啊，钱我就收下了，但道歉就免了吧，因为是您敬爱的母亲，先来找我闹事儿的。”
“您觉得您母亲受伤了，很心疼，所以我就该死，那我现在，我也用满手的伤和血，去偿还，够了吗？”
顾颜将银行卡，拍在了桌子上。
一块碎片，扎进了她的肉里，将她的手指，割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鲜血正不停地往出冒。
司夜凛满目的不可置信。
看着她弄伤自己，他的心口，怎么就堵得慌呢。
他上前一步，抓起顾颜的胳膊：“你疯了吗？”
“跟我去医院，处理伤口。”
顾颜甩开他，几滴鲜血滴在了他的脸上。
无论她怎么咬牙坚持，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她抬起受伤的手，看着手指上那被血糊了的伤口，她咬咬牙，用纸擦掉了血。
为防止里面有碎渣，所以她咬牙忍疼，右手覆盖在快掉了的伤口处，掀开来看着。
司夜凛亲眼看着这一幕，因为紧张，他双眸充血，布满了红血丝。
顾颜珍珠般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
伤口疼，可心更疼。
如果可以给她选择，她一定不要嫁给司夜凛。
她以为，自己会是拯救他的那个天使。
却不料，他是把她推下深渊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