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费就欠了一百多块?”
“是一百五十八块三毛四!”
岑母把先前护士说的这个数字记得清清楚楚,岑父听完一脸的莫名其妙。
“就差这么点钱,她们也好意思甩脸子骂你?”
“嗯!”
岑母告状似的用力点头,岑父都快被气笑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要搁在首都,他非得大闹一场不可!
可惜他在这边一点人脉的没有,老婆孩子被欺负了,也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
憋着气来到缴费窗口,岑父甩手就二十张大团结扔进去,收款的女职工接都来不及接,就眼看着钱撒了一桌子。
“诶你干嘛呢!”
岑父冷着脸拍出单据,“不是你们医院为了百十来块钱就天天催吗,现在我来交钱了,怎么,又错了?”
虽说过了二十多年的安生日子,但岑父到底是在战场上磨砺过的,此时面无表情地一瞪眼,女职工还真被他吓得不敢多说什么了。
委屈地把散落的钱币归整好,再拿了单据对账后,女职工把找补的钱一角一分都叠整齐,推出窗口。
“钱给多了,这是找零,你自己数数。”
岑父冷笑一声,抓起推过来的那一大把零钱,动作轻蔑地又给扔了回去。
“这点钱先留在账上,等过几天我带闺女转院回首都,账上要是还有剩余的,就当赏给你们医院了。”
眼见女职工快被气哭了,他才嗤笑一声,扭头招呼站在大厅角落的媳妇。
岑母小跑着凑过来,趾高气昂地朝看过来的医护人员重重哼一声,才跟着岑父出了医院。
开在医院附近的店铺,大多关门关得晚,还有好多开通宵的,就为了方便值班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买东西。
有男人付钱,岑母干脆放开手脚地大买特买,简直恨不得路过花圈纸衣店都进去看看。
岑父这段日子心里也憋屈得慌,顺势发泄,根本不带拦的。
他拿出当领导的派头,岑母每逛完一家店,他掏钱的时候就多给个五毛一块的,大手一挥,让店家派人给直接送到病房里去。
医院离得近,跑一趟来回也不过十分钟,这么好赚的钱,店家自然没有不乐意的。
一时间,岑父岑母简直成了这条街上的焦点,行人路过都得停下来多看两眼。
与此同时,医院斜对面的暗巷里,蹲守的人也精神一振,小跑着回去报信了。
“军哥,岑家来人了!”
暗巷尽头的一家馄饨摊上,神情冷峻的青年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理着手里的扑克牌,头都没抬。
“谁来了。”
“是个老家伙,正带着那个老太婆顺着店铺买东西呢,应该是白素婷她爹!”
“买东西?”
青年眼皮微抬,“这是又有钱了啊......”
“军哥,新来的那老家伙应该特别有钱。”
小弟抬手比划了一下,“钱包拿出来,有这么厚!鼓鼓囊囊的,看着全是大团结。”
“我还仔细看了一下,他穿在棉大衣里边儿的皮夹克,内兜也鼓出来一大块,那儿应该才是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