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自觉精明,也险些被岑母给绕了进去,一时间气得脸皮都耷拉下来。
“大妹子,你老实跟大家伙儿说,你家的孩子除了小岑师傅之外,还有谁被从小送出去学艺的?”
岑母被杨胜男倒来的污水泼得直跳脚,闻言心虚又气急的道:“就安排了她一个又怎么样,谁让家里就数她最闹腾的!”
不少围过来看热闹的人都发出嘘声,岑母活了半辈子也没这么被人“批斗”过,当下就破罐子破摔的转身用力拍门。
“岑侑夏!你姐姐都重伤在医院里躺好几天了,你就算心里有再大的气,差不多也该消了!”
“素婷是暴露了你的行踪,但那也是被歹人胁迫的啊!都是一家人,有你这么斤斤计较的吗?”
“再说你第二天就被救回来了,没受欺负没受伤的,现在还能好好在屋里过年,就原谅你姐姐一次能怎么了?!”
这番话一说出来,别说杨胜男气得跑回院子里找棍子,就是名声一贯不太好的孙婆子,都听得目瞪口呆。
“大妹子,你这上嘴皮碰下嘴皮,说得也太轻松了吧?”
“你知不知道把小岑师傅她们掳去的那些畜生,前两年手里就沾了不少人命?”
“好几个清白人家的姑娘被他们给祸害没了,连尸首都随意扔在路边的臭水沟里,死都不得安宁啊!”
岑母还真不知道。
但那些事离她的生活太过遥远,听在耳朵里跟看见报纸上哪儿哪儿死人了一样,根本没有真实感。
所以她只是心虚了两秒,就理所当然的道:“可她们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根本没出什么事儿吗。”
孙婆子声音拔尖,“真出事那就晚了!!!”
紧闭的院门被人重重拉开,秦修提起半边嘴角,一副被气狠了的模样走出来。
“白素婷她妈,是吧?”
岑母不认识秦修,斜他一眼就想绕过他好进院子找自己女儿。
没走两步,岑侑夏已经挽着爱丽丝自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脸色铁青的贺破山、假笑的苏云书,和一个劲翻白眼的秦数。
三个青壮男人肩头都各扛着一只洗剥干净的小肥羊,柳青思背着一背篓的新鲜内脏,气冲冲的故意用肩膀把挡在路中间的岑母撞到边上去。
岑母踉跄的“诶唷”一声,被大儿子紧张的一扶稳,就瞪着眼睛想骂人。
岑侑夏已经懒得跟她打嘴仗了。
“妈,你是来替白素婷求情的是吧?”
被大儿子隐蔽的拽了拽衣袖,岑母勉强压下火气,“都是一家人,你再和素婷处不到一块儿,也不能小题大做的把她送去坐牢啊。”
“听妈的,你回屋给写个谅解书,等素婷伤好了,我让她亲自来给你端茶道歉。”
岑侑夏还没说话,一旁被忽视的秦修,已经被她这副“主持公道”的模样给气笑了。
他挡到岑侑夏身前,对着岑母冷笑道:“我妻子就是另一个被绑架的受害者,你只让她写谅解书,怕是不够分量。”
岑母愣了愣,“你就是那个什么资本家?”
她只听宝贝女儿说起过,叫爱丽丝的外国女人和岑侑夏关系好,来之前打的算盘也是让二女儿去说情的。
现在冷不丁撞到正主手里,她连正眼都不敢瞧过去了。
秦修憋着坏,装出一副文化人的讲理样。
“想要谅解书也行,正好我们要去还人情,你俩跟着去一趟,咱们回来再说。”
岑母心里一喜,暗道这才是上流体面人的作风,连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