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焖豆腐被踩了一脚糊在地上,看得出来厨师火候掌握得极佳,豆腐外皮吸满了汤汁,里边儿却还是嫩生生的。
一旁散落的酸辣土豆丝刀工很是亮眼,长短粗细几乎没什么区别,根根分明,散发出来的醋酸闻着还不刺鼻子,用来下饭必定是极好的。
还有那几块素馅儿的茄盒,外边的面衣金黄酥脆,轻轻一碰就往下掉渣,吃起来肯定鲜香还不腻口......
苏云书坐在火堆旁,呆愣愣地看着满地狼藉,扭打在一起的贺破山和岑朗每每在饭菜上踩过、踢过,他的心就跟着狠狠一跳。
疼啊。
心疼啊——!!!
等最后一块还算完整的茄盒,也被踉跄倒地的岑朗一屁股坐烂后,苏云书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神情木然又冰冷的低头摸后腰。
痛快收拾了岑朗一顿的贺破山见状,活动着胳膊随口道:“老苏你找啥呢?”
“找枪。”
已经把枪拔出来的苏云书打开保险,面无表情的瞄准两人,“闹腾完了?”
虽然知道苏云书是全旅数得上号的神枪手,这么近的距离就算对着他俩把弹夹打空也不可能真伤了他们。
但万一走火呢!
保险都打开了啊!
心虚的干咽了一下嗓子,贺破山试探的想避开枪口,被苏云书冷冷的一眼扫过来,又悻悻的僵在原地。
岑朗就没有被枪指着的经历,连忙举手,“不闹了不闹了,就算老贺还想动手,我也由他打,不反抗了。”
贺破山横眉怒目的瞪过去,就听苏云书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么现在,午饭吃什么?”
谁管你吃什么,反正我有媳妇儿准备的盒饭——刚这么想的贺破山心里“咯噔”一下,飞快摸了摸空荡荡的怀里,才在苏云书的冷笑声中,呆滞的看向地上只剩下几粒米在里边的空饭盒。
“嘶——”
硬了,拳头硬了。
“岑!朗!”
......
珍贵的盒饭撒了,看苏云书举枪瞄准的架势,想用冷馒头和干菜汤糊弄一顿也是不可能的。
心痛又心虚的贺破山只能扯着岑朗的衣襟,强行拽着他进林子里抓了几只松鼠和鸟雀,扒皮去骨用木棍串了随便烤烤,勉强算个肉菜。
又被收拾了一顿的岑朗嚼着烤鸟腿满脸愤懑,“都赖我,可我能怎么办?”
“大妹咬死了玉牌是假的,要是普通的玉牌我早自己贴钱买了还上了,可那是白家祖传的物件啊!”
期待了一上午的美食变成没滋没味儿的烤松鼠肉,苏云书神情恹恹的啃着馒头,不耐烦地斜他一眼。
“你确定弟妹真有能耐,在那么多军属眼皮子底下把玉牌换了?”
岑朗眼神晃了晃,低声道:“大妹跟我说,二妹那天一出来就盯着她脖子上的玉牌了,应该是早有预谋。”
“好,就算弟妹真有偷天换日的本事。”
苏云书不跟他强辩,转问道:“按弟妹的说法,玉牌也是白奶奶赠与她的结婚礼物,本来就应该是她的。你和你那个大妹想要回去,也得先问白奶奶的意思吧?”
岑朗较劲地顶回去,“那她想要玉牌,是不是也该好好跟我们说,而不是自己偷摸的调换了,再把没收到奶奶馈赠的恶名,安在我和大妹头上?”
“你们确实没听白奶奶的,把玉牌给弟妹啊。”
“白家祖传的物件,怎么能给她一个外人!”
苏云书住口了。
这么胡搅蛮缠说一扯三的态度,根本就不是想好好解决问题的。
岑朗只当他没话可说了,喘了口粗气站起来。
“老贺,我是把你当真兄弟,才宁愿顶着挑拨你们夫妻感情的骂名,来跟你说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