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若思进了玉螺宫后倒也老实,每日要么跟着教习姑姑学习宫中礼仪,要么守在乌玲玉身边。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曹德海进殿通禀的时候,便瞧见乌玲玉和乌若思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罗汉榻上,一个观书,一个刺绣,煞是养眼。
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连他都辨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见曹德海进殿来,俨然一副有事要通禀的模样,乌若思倒也知趣,忙起身行礼道:“想来丽姑姑也快到了,妹妹便先告退了。”
乌玲玉微微颔首,目送着她离开,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曹德海问道:“可是固粟州有消息了?”
曹德海摇首,应道:“奴才已飞鸽传书,可薛大人那边暂无回信。奴才通禀的,是另一件事。”
言至此,曹德海停顿了一下,复又道:“大理寺卿杜大人被革职查办了,据说是因御史府中挖出的那八具尸首。”
乌玲玉仿若早便知晓了一般,明了地点了点头,“而今我们只需盼着薛兴能在固粟州取得点成效,那大理寺卿的位置便非他莫属了。”
曹德海一怔,“公主早便知道了?”
乌玲玉淡淡道:“皮永寿与葛和豫的事总要有个了结。杜宗林虽身为正三品大理寺卿,却思想迂腐、性情古板,论人脉尚不及京兆尹,论功绩又有薛兴后来居上。于幕后之人而言,是最好的替罪羊。”
“是,”曹德海应声,随即道,“先前公主让奴才查的事,奴才已经查清了。”
“质子殿下身边确实有一位谋士名叫子真,此人乃北漠国师兀那的得意弟子,与质子殿下自幼相识。虽久病缠身,连风吹都经受不起,却素来谨小慎微、工于心计,所出谋略周密准确,没有丝毫遗漏失算之处。”
“早年北漠王室五位皇子皆想将其纳入麾下,可他却选了当时最为势单力薄的六皇子,也便是质子殿下为主。”
对于子真的选择,旁人许会不解,可经历了前世之事的乌玲玉,自知赫连朔风野心之大,绝不甘心止于北漠,而子真定然是看中了他这点。
如此劲敌,她定要寻个机会探探其虚实。
正想着,便见慧儿进了殿,怀中还抱着十几个荷包。
“二公主说立夏多蛇虫,便取了些防蛇虫的花草,晒干后做成了荷包,让奴婢拿给公主。”
“妹妹真是有心了,”乌玲玉淡淡一笑,朝妙竹看了一眼。
妙竹领意,忙上前接到手中,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毒无害后才看向乌玲玉摇了摇首。
乌玲玉见状,这才轻声道:“留下一个便罢了,其余的便分去给各宫的主子吧。”
妙竹正要应声告退,乌玲玉复又道:“记着,衡静宫要送上两个,就说其中一个是给子真先生的。”
“是,”妙竹应声告退。
待妙竹离开后,慧儿才小心翼翼地看着乌玲玉道:“二公主初来乍到,不便与宫中之人过多交涉,借公主之手送些薄礼,公主可万莫见怪。”
乌玲玉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她既有此心,我又何不成人之美?没什么好见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