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玲玉微微颔首，转眸看向康孝帝，轻声问道：“父皇何故生那么大的火气？”
康孝帝气愤地甩了下衣袖，坐回龙椅上，朝端王处扬了扬下巴，怒声道：“你说！”
端王见状，顿觉脸上发红，露出了一副窘态，避重就轻道：“也没什么，就是侧妃她是本王自西海抓来的……”
纵使乌玲玉知道其中真相，可她却还是故作不解道：“抓来的？皇叔此言是何意？”
端王愈发窘迫，不由抬眸看了康孝帝一眼，可见康孝帝全然没有为他开口解释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道：“就是，就是……”
吞吞吐吐了大半天，端王还是没能将真相说出来。
康孝帝冷哼一声道：“现在知道没脸说了，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你怎么就没考虑过皇家的颜面！”
“你以为将姬姑娘拦回来，杀了她灭口，此事便能过去了？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人家的手里！”
听闻康孝帝此言，端王愣了愣，“把柄？什么把柄？”
“先前自御史府上寻的那本春宫图是你的吧。”
端王瞳孔一缩，震惊非常，“皇兄，此事是何人诬陷于臣弟？臣弟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龌龊……”
没等端王说完，康孝帝便将姬霏先前呈上的春宫图丢到他面前。
看着春宫图上自己那张肆意张扬、无尽享乐的脸，端王顿时脚下一软，跪倒在了大殿上。
“这只是其中一张，余下的在哪想必只有姬姑娘清楚了。”
端王急忙道：“皇兄，这只是一张图罢了，谁都可以伪造，皇兄怎能听信姬霏一人之言？”
砰——
端王话音刚落，康孝帝便将桌上的茶杯扔到了他跟前，茶水四溅，飞起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背。
康孝帝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怒声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难道非要孤差人将那画师带到殿前来，与你对峙，你才肯认吗？”
端王闻言，自知康孝帝而今已证据凿凿，无论他如何争辩，都于事无补了。他不禁颓然地坐在地上，喃喃道：“事已至此，纵使皇兄赐死臣弟，臣弟都无话可说，臣弟只求皇兄看在小柯还小的份上，不要将真相昭告天下。”
康孝帝冷冷地瞧着他，带着寒意的眼眸中闪过几分不忍，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压制住喷涌而出的怒火，转眸看向乌玲玉，问道：“玉儿以为如何？”
直到此时，乌玲玉也才明白，父皇让高申唤她过来，明面上是想让她帮忙出出主意，实则却是想让她给个台阶下。
毕竟此事事关八条人命，甚至与西海国还有几分瓜葛，父皇既不能轻易放了端王，日后落人口舌，又不忍心真的惩处他，所以才想着借她之口为端王求求情。
想到这，乌玲玉沉思片刻，缓缓道：“此事若传出去定然有损皇家颜面，好在如今只有父皇和玉儿知晓。所谓覆水难收、木已成舟，而今皇叔既有心认错，父皇小惩大诫此事便过去了。”
“玉儿说的是，”乌玲玉话音将将落下，端王便紧接着看向康孝帝道，“皇兄，臣弟知错了，求皇兄看在臣弟初犯的份上，饶过臣弟吧。”
康孝帝见状，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且将那姬姑娘完好无损地送回西海去，日后踏踏实实做你的闲散王，莫再生事端，此事便就此作罢。”
端王闻言大喜，忙应声道：“是，臣弟定当谨记皇兄教诲。”
康孝帝看都未看他一眼，只疲惫地摆了摆手道：“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