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鸿胪府。
天色正晴,万里无云。屋檐下坐着两个女子,一个温婉柔和,一个慈眉善目。
“好看,真好看。”
经王夜柳的悉心照顾,霍琴的脸色已日渐红润,此时正端着铜镜仔细瞧着别在耳边的鲜花。
而王夜柳就靠在她身旁看着古籍,不时温柔抬眸看她一眼。
乌靳煊与大鸿胪王治则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执子对弈。
“前几日岳丈都是以退为进,今日为何这般步步紧逼?”
“比起朝中那些老家伙的穷追猛打,臣已算得上是收敛了。”
乌靳煊执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冷声道:“他们尽管追打,既不是我做的事,再如何追打也无用。”
王治闻言,不禁蹙了下眉,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已摸清了自己这位女婿的脾气秉性。
为人胸无城府,行事光明磊落,自始至终都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若生在寻常人家便就罢了,可他生在皇族,此三点恰是致命的弱点。
见王治将手中的棋子丢到棋瓮中,俨然一副不想再落子的模样,乌靳煊不解地问道:“还未分出胜负来,岳丈为何不下了?”
王治淡淡道:“殿下仔细瞧瞧,这盘局殿下可还有生还的可能?”
乌靳煊一怔,忙低头仔细看去。
只见黑白分明的棋盘上,看似势均力敌,实则白子早已被黑子团团围住,不管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乌靳煊无奈笑道:“靳煊输了。”
“此棋局便如朝中而今的情势,看似留有退路,实则不管殿下怎么走,结果都是输。”
乌靳煊神情有些复杂,沉声问道:“依岳丈之见,靳煊该当如何?”
王治沉吟片刻,随即道:“唯一能解决此事的方法,便是将真凶缉拿归案。”
听闻王治此言,乌靳煊没再开口,只默默地将棋盘收拾妥当,过了许久才话锋一转道:“岳丈不知,皇妹虽才十三,却下得一手好棋,若有机会,岳丈自可请皇妹来府上,与她切磋一番。”
王治一时没反应过来乌靳煊话中之意,便听得一阵盔甲碰撞发出的橐橐声,紧接着又见赵姜大步走来,看着乌靳煊抱拳道:“大皇子殿下,请随末将走一趟吧。”
在军营待了这么多年,乌靳煊早已练就了一副好耳力,早早地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动静,见赵姜前来,丝毫也不意外,起身理了理长袍,颔首道:“好。”
“殿下,”王夜柳急呼一声,忙跑上前,担忧地看着他。
乌靳煊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放心,我很快便回来了。”
王夜柳自知此事既牵扯到御林军,断不会像乌靳煊说得这般轻松,她紧紧地攥着乌靳煊的衣袖,正欲开口,便听王治沉声唤道:“柳儿。”
她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轻声道:“殿下定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