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海将写好的信折了两下,装到管家随之一块送来的信封中,复抬眸看向乌玲玉道:“接收此信之人公主可想好了?”
乌玲玉沉吟片刻,缓缓道:“就写薛兴。”
“薛大人?”
曹德海一怔,不解地看向乌玲玉。
乌玲玉点了点头,“你只消将这封信送到皮丰雅手中,告诉她你的妻子名叫薛梅,已在京城堂哥家住了三日。其余的任她去查,待查探的消息送至固粟州时,我们早便离开了。”
“是,奴才这便去。”
曹德海应了声,便要起身去送信,却听乌玲玉继续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尽量在皮丰雅口中打探到那些女尸的所藏之地。”
曹德海脚步一顿,随即颔首道:“公主放心,奴才定当尽心竭力。”
乌玲玉早已身心俱疲,而今也不知曹德海去了多久,等着等着她便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裴逸之见状,无奈一笑,走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榻上,盖好衾被,正要转身坐回去,却不成想竟被她扯住了衣袖。
“不要。”
他俯身坐在她跟前,小心翼翼地掖好被角,看着她紧蹙的眉头,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许是听到了裴逸之的声音,又许是在说梦话,乌玲玉攥着裴逸之衣袖的手愈发用力,“不要抛下我。”
裴逸之伸出手,想要附上她因用力而发白的指尖,临了却又收了回去,出声安慰道:“不会的,没有人会抛下你。”
“赫连……”
裴逸之心中一惊。
尽管乌玲玉的声音极小,他还是清楚地听见了。
她说,赫连。
赫连朔风……
看着她眼角滑下的泪水,裴逸之没来由地有些心烦。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她风风火火地跑到茶楼问他,“你和赫连朔风是什么关系?”
可那时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北漠遣送的质子名叫赫连朔风。
为何她像是早已知晓此人一般?
她又到底隐瞒了什么?
裴逸之不愿再想下去,只伸手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起身负手立在窗户旁,看着天边挂着的残月,心中一片惆怅。
突然,他察觉到空中飘来了阵阵异香,深邃的眼眸不由一暗。
乌玲玉睡得并不安稳,将将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了。见裴逸之合眼坐在一旁,而曹德海还没有回来,不由蹙眉问道:“裴少主,我们可要去瞧瞧?”
裴逸之睁开眼,苍白的脸上尽显疲惫之色,“好,我带你去。”
察觉到裴逸之的异常,乌玲玉连忙起身下床,看着他腰身处渗出的鲜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也未想便要伸手解开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