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康孝帝手上传来的温度,乌玲玉只觉喉咙处的伤口好像又撕裂开,让她痛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过了许久,她才强忍泪水,满眼委屈地望着康孝帝,“玉儿方才魇着了,梦里那些可怕的事像是真的一样。玉儿好害怕,只想快点见到父皇,见到父皇就不会怕了。”
康孝帝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正要开口,门外的侍卫便进来通禀道:“陛下,沈夫人求见。”
康孝帝略显诧异,“她来做什么?”
“属下不知。”
“罢了,传她进来吧。”
侍卫应声告退,紧接着一个身穿素色衣裙,未施半点粉黛的清瘦女人走了进来,一进殿便行了大礼,“臣妇斗胆请陛下还亡夫一个公道!”
康孝帝眉头微蹙,“沈卿的案子不早就结了吗?夫人这是何意?”
“所谓结案无非是李代桃僵,幕后主使一日不除,便无一日公道可言。”
听闻张氏此言,康孝帝明显有些不耐,却还是顺着她的话问道:“不知夫人口中所说的幕后主使是何人?”
张氏垂眸,一句一顿道:“大皇子殿下,乌靳煊。”
这下莫说康孝帝,连乌玲玉都不觉变了脸色。
“大胆!当朝皇子,岂容你如此诋毁!”
张氏被高公公这声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慌忙叩首,“臣妇自知污蔑皇子是大罪,若非有证物在身,断不敢轻言。”
说着,她便自袖中取出一枚古铜色的腰牌,其上赫然刻着一个“煊”字。
“亡夫奉命追查平盘山私自屯兵案,一路顺风顺水,却被人构陷惨死返京途中。其中弯弯绕绕,陛下定然比臣妇一介女流清楚。臣妇不求其他,只求陛下还亡夫一个公道!”
简单几句话,却意欲暗指大皇子乌靳煊屯养私兵,谋害朝廷重臣。
乌玲玉恨恨地盯着张氏,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前世她只知大皇兄沉冤莫白,抱恨黄泉,却不知究竟为何,又究竟被何人所害。
如今看来,这一切竟是从这里开始的。
而她既已重生,断不可能任由此事发生。
乌玲玉敛好情绪,故作诧异地轻咦一声,“真是奇怪,表叔母和沈姐姐搬来宫里不过半月,可大皇兄出城已两月有余,表叔母又如何拿得大皇兄的腰牌?莫不是表叔母在宫外还有人暗中相助不成?”
听闻乌玲玉此言,张氏脸色大变,“公主殿下慎言!臣妇自知公主与大皇子手足情深,可兹事体大,若无凭无据,任谁也不能信口开河!”
乌玲玉闻言,转眸看向康孝帝,不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父皇,玉儿不懂刑法,却也知道大理寺断案,人证物证供词,三样缺一不可。表叔母单凭一枚不知来路的腰牌,便说大皇兄是幕后主使,是不是也算信口开河呢?”
“公主殿下!”
张氏还想申辩,乌玲玉却完全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只继续道:“父皇不知,玉儿前几日弄丢了一副手镯,便差人在玉螺宫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却怎么都没有找到,最后竟在沈姐姐的寝殿里找到了。”
“哦?”
康孝帝有些意外,连张氏都微微一愣,忍不住抬头看向她。
“可玉儿认为这手镯是不是沈姐姐拿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告密的宫女。沈姐姐待她宫里的人那么好,赏的银钱比玉螺宫还要多,那宫女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出卖主子……”
“玉儿气不过,便替熙苧罚了她两个月的月例银子,还打了她十大板。”
话中所指,甚是明了。
康孝帝闻言大笑,“你啊你,宫里上下也就只有你,如此不按常理。”
说罢,这才转眸看向张氏,“沈卿一案孤会全权交予大理寺,若沈卿之死当真与靳煊脱不了干系,孤断然不会纵容包庇。可此事若与靳煊毫无干系,那孤可就要好好查查夫人手中这腰牌的来历了……”
张氏吃了瘪,又见与康孝帝没有丝毫独处的机会,不一会儿便行礼告退了。
乌玲玉紧随其后出了养居殿,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长廊,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自知此事若不是沈熙苧的手笔,便是心怀叵测的人给她们支了招。
不管出于哪种,她都定要先发制人,断不可步了前世的后尘。
想到这,她忙低声吩咐候在殿外的念秋和沁冬,“你们且跟上去,凡今晚出入浮云宫,必要一一向我禀报。”
说到这,乌玲玉微微一顿,随即正色道:“尤其是父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