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众人转头看过去,才瞧见说话的是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年轻女子。
大家都认得,这是国子祭酒家的二小姐许清宁,看着也只是个娇娇弱弱的娴静姑娘。
谁也不会想到,现在站出来的人,居然会是她。
“二妹,不许胡说!”
眼见着她就要开口,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年轻妇人,忽然伸手拉扯了她的衣袖,厉声提醒道。
那年轻妇人,看着年岁也大不了多少,只是却已然是妇人的打扮。
那是她的大姐许柔嘉,已经嫁为人妇。
“姐姐,我没有胡说。”她流着眼泪,拂开了她的手,质问道:“姐姐,当年你受过的罪,就是因为不敢说出来,所以让我也尝了一次。咱们家有我们两人遭过这样的罪,已经够了,难道你还想让妹妹们以及其他姑娘将来也再步了我们的后路吗?”
此话一出,许柔嘉呆愣了片刻,伸出的手,也缓缓的收了回来。
是啊,当年自己就是不敢将樊嬷嬷的事情说出来,才让妹妹也吃了苦。
“樊嬷嬷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所有人都说,经过她教导的女子,必然十分听话,但是你们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对待我们。”
没有了大姐的阻拦,许清宁哭着,看向樊嬷嬷,不断的控诉:“在教我学规矩的时候,我做得不好,她就撕了我的衣裙,连带着我的自尊全都被她践踏。若是再不听话,用针扎人已经是轻的,她甚至……甚至将送来的饭菜倒在地上,让我一点点去舔干净。
你们都知道,樊嬷嬷教人学规矩,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要在单独的院子里,不许家人过来探视,直到她认为我们学会了规矩,才会将我们放出去。她之所以定下这样的规矩,就是为了折磨我们。
你们都以为,是我们跟着樊嬷嬷学了规矩,所以变乖了,听话了,但是你们根本不明白,我们之所以会听话,是因为我们不想再被她折磨!”
她的一番控诉,顿时引得其他有同样遭遇的女子,也想到了那段不堪的经历,纷纷低声哭泣。
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花厅里突然炸响的惊雷。
许夫人听完她的话,惊诧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她,颤声道:“清宁,柔嘉,你们告诉娘,这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娘,这都是真的,妹妹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许柔嘉也哭着,脸色发白,大有豁出一切的架势。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许夫人又问道。
“我们敢说吗?樊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在朝中同样有势力,若我们敢将这一切给说出来,她就能想办法让爹爹在朝中待不下去,辞官回乡都是轻的,甚至能让我们整个许府都受到牵连。
更何况,她对我们做过的那些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将来……将来还有人家敢娶我们吗?不会!而你们,只会指责我们,说我们给家族蒙羞,是整个家族的罪人!”
许清宁哭得双眼红肿,一声声的说着,控诉着自己遭遇的一切不公。
她看向宋南枝,微微的勾了勾唇角,“今日若不是定北侯府两位妹妹将真相说出来,你们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我们在樊嬷嬷的手里究竟遇到过些什么。”
“许二姑娘说得没错。”另外一个女子,在这时也终于是忍不住,站了出来,“当初,樊嬷嬷来教我的时候是冬天,樊嬷嬷直接罚我在雪地里跪了许久,自那次之后,我就留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好。”
“樊嬷嬷不知从何处得知我怕猫,故意派人抓来几只猫,将我和那几只猫关在一起,只要我不听话,她就往我身上涂抹香料,让猫来抓我。”
又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