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救你？”宋远山垂眸，睨了她一眼，“你伤害我女儿时，可心狠得紧呐。”
“侯爷，你……”樊嬷嬷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让本就剧痛的胸口更是像被直接碾碎了脏腑那般，她冷吸了两口气，也顾不得痛得布满额头的冷汗，道：“你果真是要和太后作对吗？”
“我与太后作对，已不是头一遭。”宋远山冷冷的笑了笑，才道：“我就不信，对于太后而言，他们景家的江山，会比你们来得更重要。”
若不是有他带着兄弟们，替景家坐稳了江山，太后和皇上，哪里还能像如今这般，高枕无忧？
他身为臣子，听命于君王，不让君王为难，这是他该做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家人，也该被人欺负。
他自问自己无愧于国家君王，但他却不能说出，自己无愧于家人。
从前他已经忍受得够多，现在，他不想忍了！
“侯爷，你……可知，你这……这番言论，若是传到太后耳中，你……你们一家，都得丧命？”
樊嬷嬷确实没有料到，素来最是忠心耿耿的定北侯，现在竟会说出此番大逆不道的话。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处理自己了。
“他们不会知道。”宋远山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地的樊嬷嬷，道：“死人，是不会告密的。”
最后那八个字，落在樊嬷嬷的耳朵里，简直就像是阎王送来的催命符。
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离死亡，竟是这样的近。
眼前的人，是真的会杀了她！
“你……”
她看着他，吓得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皇上召我回京，让我在京中休养，倒是让大家都忘了，我究竟是什么人。”
宋远山目光瞧着前方，谁也不知道他看向的，究竟是何处。
当初阿妩出事，皇上却突然将自己召回京城，封了一个空有名号的侯爷，表面看着风光无限，可实际上，不过是在担心，怕自己掌握兵权，为了阿妩，起兵造反罢了。
此话一出，让樊嬷嬷也顿时回过神来。
是啊，眼前的男人，身上所有的荣耀，都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他从来都是过的刀尖舔血的日子，杀人这件事，对于他而言，简直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侯爷，我……我可以说，究竟是谁……让我这样，她……她还有其他吩咐，你……你饶我一命。”
樊嬷嬷吓得竟是屁滚尿流，可她已经顾不得所谓的脸面。
对于她而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还有什么吩咐？”
宋远山又问道。
听得这话，樊嬷嬷也放下心来，她知道，宋远山这人，最是守信，只要自己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他答应了，就一定会饶过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又道：“都是冯嬷嬷让我这样做的，她……她还说，让我……让我找机会，将大小姐彻底给毁了。”
此话一出，宋远山彻底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
南意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从来没有生出任何害人的心思，她们竟生出这样恶毒的想法，居然想要直接毁了她！
“侯爷，我……我都说了，求你……饶了我。”
樊嬷嬷见他脸色忽然变了，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
但为了活下去，她还是再一次开口，求他道。
“饶了你？你都想要毁了我女儿，现在，你认为我会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