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陪着郑娟在市场门口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卖出去十多串糖葫芦。一串挣二分钱,一个小时挣了两三毛钱,快赶上陆天在环卫站的工资了,收益颇丰。
不过,也就是在春节的时候,平时可卖不了这么多。平时在这卖一天,能买上十多串就不错。
之前更多的时候,郑娟都是推着车,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毕竟糖葫芦都是小孩吃,走街串巷多多少少能卖一些。
只是现在街道一直在劝郑娟下乡,她担心走街串巷遇到街道的人,便固定在小市场门口来卖。
站了一个小时,即便穿着大棉捂,陆天的两脚也被冻得有些发麻。
陆天清楚,再不动弹动弹,脚就要冻木了。
来之前,就想进市场里逛逛的陆天,对郑娟道:“娟子,我的脚冻木了,去市场里面转悠转悠,动弹动弹就回来。”
戴着大厚帽子、围着厚厚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郑娟,哈着寒气道:“陆哥,你去吧。”
“娟子,那是那句话,快春节,小偷小摸的多,你要小心了,我去去就回来。”
“知道了,陆哥,我会小心的。”郑娟点头道。
……
离开郑娟,陆天一个人进到小市场。
熙熙攘攘的人流,大人小孩脸上洋溢着笑脸,令陆天感受到了年的味道。
这个年代,虽然物资极度匮乏,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却一点不比五十年后的人少。特别是到了春节,每个家庭都倾其所有,都想想过一个像样的春节。五十年后,物资生活得到极大的提升,可年味却没有了。
放眼望去,小市场里有了几十个摊贩在售卖。
不过,这个年代很多商品是不能在市场流通,能看到的,除了些手工物品,就是些鱼、海带之类的生鲜商品。
手工艺品不会干,也挣不到多钱,陆天不感兴趣;
想到陆天就是因为捕鱼掉到了河里才被自己夺舍,重生后的陆天同样兴趣。
又往里走,陆天突然眼前一亮。
市场里竟然有卖鸡蛋的,而且价格在这个年代贵的有些离谱,明码实价,一毛一个。
在副食商店,凭票可以买上几个鸡蛋,不过要是有谁家有坐月子的,凭票买的鸡蛋是远远不够的。于是,很多家就养上几只鸡,每天生下一两个鸡蛋,作为补充。
即便这样,也远远满足不了坐月子对鸡蛋的需求。
于是,城里周边农户或者城里养鸡的家,把自己家的鸡生下来的鸡蛋,拿到城里市场来卖。
鸡蛋不是集中供应的大宗副食品,允许市场流通,陆天似乎看到了商机。
现在系统每天能给四个鸡蛋,要是全能卖了,就是四毛钱,一个月就是十二块钱,相当于一个人的工资了。
就算一天留下一个自己吃,那一个月也有八九块钱,快顶上郑娟糊纸盒一个月的收入了。
多出十块钱,日子虽然依旧紧巴,可对于郑娟家来说,就是雪中送炭了,能宽绰不少。
不过,除非哪一天系统能放开量供应,否则,还是一点点小钱,想让日子过得好一些,是远远不够的。
还得找找其他营生,能大幅度提升生活质量的。
不知不觉,陆天已经走过了大半个市场。转来转去,也没有发现什么能挣到钱的。
这时,从市场拐角处,“卖煤球”的叫卖声,吸引了陆天的注意力。
走到近前,陆天看到一个牌子:
好烧煤球,五元一筐。
这种煤球陆天见过,就是用煤面子掺上黄土揉成,之后在太阳底下暴晒,摇成球状,代替煤来烧。归根结底,也是为了省钱。
这个年代,作为生活必需品,买煤是要用煤本的,在市场上,煤是不允许流通。而煤球作为二次加工的商品,却有些不同。煤球里面,黄土的比例比煤都高,摇煤球又是个手艺活,故而,煤球是允许市场流通的。
与鸡蛋系统每天只给四个不同,煤,系统是不限量的。
虽然系统给的煤,市场不能流通的缘故,没办法直接去卖。要是把系统给的煤压成煤面,掺上黄土,摇成煤球,那就可以在市场上卖了。
卖煤球的收入,可比卖鸡蛋高的多。
陆天深知,做这种买卖,不能大张旗鼓的干。毕竟说不出煤的来源,这要是被人告了,说是在矿山偷的,那就出大事了。
不过,小来小去,一个月对付个百八十块,不显山不露水,低调不张扬,不会出什么事的。
想到这里,一直困扰在陆天心头如何挣钱,终于有了眉目。
看来这次小市场没有白逛,甚至可以说,收获满满。
财源滚滚的日子,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心情一下好了起来的陆天,看到一旁有卖糖果的,想着郑娟一定爱吃,便一下卖了一块钱的。
包好后,揣到了怀里。
……
还没走到小市场门口,陆天突然发现市场里的人,都往小市场门口涌去。
看样子,那块一定是有什么热闹看了。
古往今来,中国人看热闹的习惯就从来没有改变过,哪个年代都一样。
和其他人一样,陆天也飞快向小市场门口奔去。与其他人看热闹心态不同,陆天突然想起郑娟正在市场门口卖糖葫芦,这么多人往门口涌,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陆天心急火燎起来,用力扒拉开众人,冲向门口。
冲到近前,果然有四个身穿军棉袄的年轻人,将郑娟围在正中,手推车上插着的糖葫芦架,也被推到,上面的糖葫芦掉了满地。
陆天二话没说,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人,又扒拉开围着郑娟的小青年,来到了郑娟身边,“娟子,怎么回事?”
见到陆天,郑娟就像见到救星,抹着眼泪道:“陆哥,他们说这个地方本来是他们的,我占了他们的地盘,要么走,要么一天交他们一块钱的摊位费。”
“娟子,这个地方你不是卖挺长时间了么?”陆天将郑娟挡到身后,道。
“是啊,以前从来没有人问过,今天也不知道从哪蹦出这么多人来。”
听到郑娟的话,陆天想起白天涂自强见到骆士宾说的话,不出意外,涂自强口中的局就是这个了。
前世的郑娟被涂自强设局哄骗,才跟他好的,以至于后来有那么多的不如意。
这一回,一定不能让他再得逞了。
想到这里,陆天指着黄棉袄中像是领头的人,说道:“你们谁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