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宋朝歌点头,“那你安心休息。”
说完,他转身打算离开,倏然身形又停顿了下。
房俊看着他。
“我代锦瑟,向你道声歉。”
房俊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倒也算个汉子,简练回应道:“宋哥,你是你,她是她。”
宋朝歌不置可否,正要继续往外走的时候,身后又传来房俊的声音。
“宋哥,强扭的瓜不甜。她是一个极其现实的人,她这么帮助姓江的,无非就是因为姓江的和她结成了利益联盟,能够带给她想要的利益。今天是我,如果哪一天,换作宋哥你站在他们的利益对立面,宋哥觉得,她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真是深入灵魂的提问。
宋朝歌站着听完了这段话,不过却没有进行回答。
“好好休息。”
他走了出去。
外面的夜空下,一头乌黑长发的柔媚女人在等候。
“这么快就处理完了?”宋朝歌含笑问道,在大部分时间,他绝对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
“一碗墨水,能够重新恢复洁净吗。”
宋朝歌沉默。
是啊。
都知道要销毁证据。
可是证据哪有那么容易能够销毁干净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只要查,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更何况还有骆龙的配合。
“应该把骆汉留着。”
“留着也是一样。”宋朝歌淡声道:“我早就提醒过他,和骆汉这样的人来往可以,但是不要牵扯太深。”
“这就是你把他送进去的理由。”
胡蝶直视他的眼睛。
宋朝歌微怔,而后失笑。
“你在说什么?哪里是我把他送进去的,把他送进去的,不是曹锦瑟吗。我确实没有想到,她能下这么大的决心。真的值得么。”
他自言自语,面露感慨。
大到世界格局,小到人际交往,都是讲“圈子文化”。
协助骆龙归案,在法理上,这么做完全没错,是正义之举。
可是“法不外乎人情”。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在京都土生土长,并且家就在一条街上,如果站在这个角度看,曹锦瑟此举,无疑过于无情。
惩恶扬善,无可指摘,可是无形中,曹锦瑟会得罪相当一大票人,这是肉眼不可见的隐形代价。
这也就是江辰出来后,为什么会觉得对方该把骆龙交给他,为什么会说麻烦了的原因。
他是底层出生。
有些事,他可以去做。
房俊会不会被定罪,尚且不得而知,但是曹锦瑟做出这种“铁面无私”的举动,很容易被“圈子”所不容。
就像某句话说的那样。
当浑浊成为一种常态,清澈就是一种罪过。
胡蝶像是也洞悉了其中深沉次的含义,细细柳眉微微凝聚。
“所以实际上,你是想打击曹锦瑟?”
与之对视,宋朝歌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爽朗而纯粹,像个孩子。
“我在你眼里,难道这么神通广大?我能想到,她真肯为了一个男人,下这么大的决心?你应该明白,如果真是我早有预料,它也真的如期上演,我好像也不会因此而开心。”
胡蝶沉默下来。
宋朝歌笑意温和,向前走,擦肩而过的时候,拍了拍她柔韧的肩膀。
“找个机会,进去看看他。房俊这个人,不爱表达。但是我相信,你肯定是知道他喜欢你的。”
胡蝶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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