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再一次合上。
傅砚辞低头坐在长椅上,修长挺拔的身形仿佛一瞬间就消瘦了下去,细看之下,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顾言川也焦急地在走廊上转来转去,脸上写满了不安。
在转了好几个圈后,他一下子坐在了傅砚辞的身边。
“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砚辞深吸了一口气,疲惫的声音缓缓地跟他讲着事情的始末,“我去的时候,柳建元手上拿着枪,我看他要对言言开枪,用刀挟持着那个男孩子要求他放了言言,柳建元早就疯了,对着言言的肩膀就开了一枪……在那之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言言受的虐待肯定不会少……”
“艹!”顾言川听得忍不住破口大骂,“神经病吧?”
傅砚辞压低了声音道:“他开枪打死了跟他一起的那个男孩,死刑逃不了。”
“咎由自取。”
两人正说着话,电梯口忽然传来动静。
一大群人涌了出来。
为首的人正是顾霖松,身边跟着的仪态良好的妇人正是温淑仪,身后还跟着顾言珩跟顾言泽。
他们匆匆而来,身影在走廊上卷起一阵风。
顾霖松肉眼可见的老了许多,发缝间隐隐可见斑白。
他的视线先是快速地掠过傅砚辞,又转向了顾言川,语气带着些不可思议,“真的是言言吗?”
不等顾言川说什么,傅砚辞就率先开口:“就是言言。”
笃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温淑仪也冲了过来,看向傅砚辞,“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个叫顾简一的女孩怎么会是言言呢?”
“温阿姨。”傅砚辞淡声道,“您看到她就知道了。”
一个母亲,若是见到了,绝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温淑仪看了看急救室紧闭的门,走过去,手颤抖地摸上门,眼里一下子就盈了热泪,“言言……我的孩子……真的是你吗?”
顾霖松示意顾言泽去扶着温淑仪,自己则是转头看向了顾言川,“情况怎么样了?”
顾言川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刚刚下了病危通知书。”
顾言泽闻言拧了一下眉。
对于一个医生而言,他无比清楚病危通知书意味着什么。
顾霖松也一脸凝重地蹙起了眉,有些懊恼地低声喃喃,“怎么会这样呢……”
顾言珩看了一眼顾霖松难看的脸色,出声安慰道:“爸,言言一定会没事的,那么多事情她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话虽是这么说着,可自己额头上也紧张得冒汗了。
顾言泽扶着温淑仪,看她满脸憔悴,眼眶通红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妈,你别担心,言言会没事的,即便下达了病危,也不意味着情况一定很糟糕,大多数时候只是医院为了明确责任才这么做。”
温淑仪听着顾言泽的话,眼泪却更是止不住地簌簌往下掉。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唰”地一下开了。
顾言溪被几个医生推出来。
一大帮人涌了上去。
温淑仪就在医生跟前,红着的眼眶看他,“医生,怎么样了?”
为首的医生取下口罩,“伤者身体里的子弹已经取了出来,伤口也做好了缝合处理,她现在还需要进ICU静养,什么时候情况彻底稳定了才能出来。”
“好好好。”温淑仪连连点头,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