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这些，即便知道身后跟着尾巴，蒋瓛也只能视而不见。
不过，无所谓，这些人也不能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跟着自己。
他有的是办法避开这些暗探，还让朱允熥说不出什么来。
只要朱允熥不明面上撕破脸，他倒是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朱允熥攀诬朱烨这件事情……
蒋瓛想到自己面见朱允熥之前，方孝孺那离开的背影，心中已经有了断定。
看来，这件事情和方孝孺脱不了关系。
这老东西，之前自己没将此人放在眼里，却不想如今竟然在朱允熥的面前成了气候。
从前方孝孺便一直以帝师的身份辅佐朱允炆，现如今又为了朱允熥出谋划策。
敢情这老家伙对从龙之功势在必得。
也是了，如今朱允熥登基皇位，身边没有可用之人。
对朱烨又一再无可奈何。
方孝孺这个时候站出来，对朱允熥有利无弊。
即便是朱允熥不至于傻到看不出方孝孺的心思，却也不失为互相成全。
方孝孺为朱允熥奠定皇位根基，朱允熥给予他地位和权利。
倒真是好一对狼狈为奸的搭配。
蒋瓛心中飞速盘算，却越发的后悔起来。
当初因为锦衣卫被撤，自己心中对朱烨多有埋怨。
如今时日长了，倒也想明白了。
朱烨从始至终针对的都不是自己，也不是锦衣卫。
锦衣卫被撤，早就已经是定局，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这把悬在脖子上的刀刃，落下来只是迟早的事情。
只不过，那份固执的执念让自己一时做了错的选择。
相信朱允熥……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那可是连自己亲爷爷和亲哥哥都能背叛的人。
又怎么会兑现给自己的承诺。
思虑之间，蒋瓛已经来到了自己的住所。
看着熟悉的房间，蒋瓛心头沉重不已。
若是自己当初，坦然妥协，朱元璋念在旧情上，不会对自己如何。
哪怕是真的撤了自己的职权，如果自己对朱烨忠心不二，朱元璋也会让自己留在朱烨的身边辅佐朱烨。
按照他对朱烨的了解，朱烨信任自己，自然会倚重自己。
哪怕没有了锦衣卫，他仍旧可以从新塑造一个不亚于锦衣卫的存在。
只不过，自己那时候钻了牛角尖，以至于和朱允熥与虎谋皮。
导致现在走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想要回头，怕是已经不能。
从他帮朱允熥篡夺王位，对朱元璋身死视而不见开始，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可即便是这般……他又换回了什么呢。
缓缓落座，蒋瓛挺直的身躯微微有些佝偻了起来。
又或许是上了年纪，又或许是经历了这么多，蒋瓛竟然觉得有些累了。
阖上眼睛，蒋瓛平息着自己身心的疲累。
当初那个铁打的自己，如今也是逃不过年月的虐凌。
朱烨，本座欠你的，便还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