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申不见,他的属下急坏了,当即跑回乔家报信。
吏部尚书秦光祖和夫人乔氏知道乔申今晚进京,早早赶到乔家。乔家张灯结彩,大摆宴席,正准备给乔申接风呢。
他消失的消息一报过来,所有人都麻了。好端端的进个京,人怎么还消失了呢。
乔家年过八旬的当家老头子,将自己年过六旬的女婿秦光祖叫进书房。
两人掰着手指头算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两人越算越迷茫,根本摸不到头绪。因为平时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这哪儿能知道是谁暗中使绊子。
不管了,先报官再说。
一个时辰后,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布满了找人的官兵。经过勘测,马之所以发疯,是有人往它屁股上射了一根毒针。
马疯跑,毒素在体内扩散,跑到小巷中毒发身亡,歹人这才劫走了乔申。
下手的人很高明,毒发时间掐算的非常准确。既没有目击证人,也不知是谁在背后下手,查无可查。
殊不知,乔申现在已经在粪车的掩护下进了镇国公府,也就是宋文墨的家,被关在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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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桃在宴席上被陈思孝的家人轮番敬酒,高帽子一顶接着一顶的戴。
什么年轻人的表率,她要是身为男子肯定能定国安邦之类。
沈桃在地方经常被宴请,酒量早就练出来了。陈思孝借着她醉酒,想问她要个效忠的承诺,沈桃假装醉酒睡着,搪塞过去了。
陈思孝不得不让两个小丫鬟把她送回房,月影从旁照料。
月影跟着沈桃的时日还是短,不了解沈桃的酒量,他打量沈桃睡着了,掩门而去。
待他一走,沈桃睁开眼。
月影今晚肯定要进皇宫复命,至于他会不会向皇帝禀明臭三的死因,沈桃不得而知。
不过她并不怕,月影就算说,那也是照实说。臭三想要杀她,她不过是为了自保才出手。
在赈灾一事上她出了力,想来皇帝不会为了一个随从的性命发落她。
想通这些,沈桃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下。
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就算侥幸溜出陈家,也找不到宋文墨住在哪里。
她赌,赌陈乔已经抓住乔申,晚上应该会找她问具体情况。
沈桃果真赌对了,丑时,万籁俱寂,窗外却响起了细微的猫叫声。
沈桃压着步子来到窗下,叩了下窗棂。窗外的猫叫声显然兴奋了一下,随即有人推窗。
陈乔翻窗而入,嘴里骂骂咧咧,“这陈家挺大害我找了半天,奶奶的,学猫叫还真招来了一只猫在我身边绕,弄了我一身猫毛。”
沈桃差点笑出声,招来猫能怪谁,还不是学得太像了。
她急切的问:“抓住乔申了吗?”
陈乔推窗探头看了看,“嘘。”
嘘完他翻窗出去,不多时扛了个人塞进窗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宋文墨。
宋文墨着一身青衫,外罩黑色大氅,许久不见,他气息更加凛冽,与扮演李三先生时判若两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桃的错觉,她觉得宋文墨好像又长高了。
嗯,二十三窜一窜,二十五还能鼓一鼓,男孩子长高很正常。
就是一对比,显的她更矮了,好忧桑。
宋文墨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桃,幽暗的月光下他的眼睛好像会发光似的描摹着沈桃的眉眼,看的沈桃有点不好意思。
屋里一时无话,把陈乔快憋死了。而且宋文墨抽空还一眼眼的瞪他,瞪的他后脊直冒凉风,尴尬道:“你们说话,我去外面把风。”
待陈乔走后,沈桃觑了一眼宋文墨,打破僵局道:“拿下乔申了吗?”
宋文墨点头,“嗯,现在城外都闹翻了。乔家报了官,四处都在查。我只是不明为何要抓乔申。”
沈桃捡重要的说给宋文墨听,还把错手杀了臭三这事直接说了。
末了,沈桃推测,“乔申肯定背负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所以他回京路上才会有土匪频频拦截追杀。
只是乔申命好,全都躲过了。背后人看我与他生了龃龉,想要来个栽赃嫁祸。
当务之急要知道乔申藏着什么秘密,才能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不过宋文墨,若真问出乔申的秘密,说不准还要他出面,对他下手不可太重。”
宋文墨:“凌迟我觉得不重,你觉得呢?”
沈桃:……宋文墨是不是最近往刑狱方面发展了?
凌迟不重还有什么重?
她勾了勾手指,“宋文墨你过来,我告诉你,你无需对他动用任何手段,只需……”
宋文墨递给她一个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要论折磨人还得是你。而且旁人听起来,这压根就不算惩罚呢。
高!不愧是桃儿,损也损的这么可爱。
要是沈桃知道宋文墨是这么想的,她肯定得跳起来敲他脑袋。被看她个儿矮,跳起来也有一米八。
她这怎么叫损呢?她这叫睿智!
说完正事,两人又没话了。宋文墨担忧道:“你到京的消息月影应该已经告诉圣上了,圣上很快就会召见你。
陈思孝有意招揽你,所以才让你住陈家。你若是有心投奔陈思孝,我可以帮你促成。”
沈桃摆摆手,“王长顺人还不赖,我愿意在他手底下干活,暂时就不挪窝了。”
宋文墨:“既然如此,你就不便在陈家长住。我有一个空宅子,没落在自己名下,里面一应俱全。
明日我挂到牙行,牙行里也有我的人,你只要上门他就能促成你租赁,在那里你能住的安心一些。”
沈桃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在京城她只认识宋文墨。就算宋文墨对她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可该求他的事,她照样会求。
毕竟安稳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情啊爱啊都要靠边站。
沈桃点了下头,“那就麻烦你了。”
宋文墨淡淡嗯了一声,“不早了,我该回了。”
宋文墨轻咳,陈乔钻进窗子,施展轻功带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