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一目十行的看屏县的政令文书。
一封封文书写的贼长,明明两句话能讲清的东西非要写两页。
沈桃和冯茗先是坐凳子上看,后来歪凳子上看,再后来趴地上看。
全部看完总结一下,无非以下几点。
其一,眼看秋收了,巴拉巴拉……税粮按时交。
其二,灾民到你们屏县门口了,巴拉巴拉……到你家门口就归你家管,别管我要钱,要也不给。
其三,褚州还有许多灾民,巴拉巴拉……给我钱、给我钱,给我钱。
其四,太后要过大寿,巴拉巴拉……要钱要钱要钱。
其五,查户籍,巴拉巴拉……不放过一个该交税的人,换言之,别少钱别少钱。
八句话离不开一个钱字。
这国家穷成啥样了啊。
事得一件一件做,饭得一口一口吃。沈桃给这几件事排了个顺序,按照重要等级得先安排灾民。
翌日,沈桃带着一众衙差,还有乌眼青冯茗,一起登上临时搭建的高台。
沈桃穿着官服,精神抖擞,手里拿着个木质扩音筒。
虽然效果远远不如现代喇叭,但有的用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冯茗负责敲锣吸引人。
有人认出台上的人是沈桃,他们双手拢在嘴边叫:“沈东家,你穿上官服可真威风啊!”
“你一个女娃子都能当官,赶明我也得让我家几个女娃认认字!”
“哈哈!沈东家,你把我们召集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叫什么沈东家,叫沈大人!”
沈桃啊啊啊几声,试了下音,随后气沉丹田吼道:“各位父老乡亲,安静安静,我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两件事要宣布!”
“其一,上任县令董修去了褚州,一时半会回不来。
你们也知道哈,我刚封了个官。承蒙褚州的大人们不弃,让我代任屏县县令一职。”
冯茗适时插嘴:“听懂掌声!”
台下百姓掌声雷动!
沈桃压了压手,“安静,安静,还有一件事要说。
现在城外呢来了不少灾民,你们只知道有灾民,却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来,家乡遭了什么灾。
我仔细说一下,他们是从邢州来的,家乡遭了蝗灾。
我看了咱屏县的县志,八十年前咱也遭过蝗灾,有谁知道当时的场景不。”
台下的人七嘴八舌。
“我没见过,但是我爷爷见过。那玩意害人不浅,呼啦啦一片飞过来,遮天蔽日的。
只要它们飞过的地方,树叶青草粮食,但凡绿色的东西啥都不剩。”
“可不是嘛,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庄稼,虫子一飞一过就没了,日子没指望了。”
沈桃继续发问:“那你们当中有人当过灾民吗?知道灾民过的是啥日子吗?”
本土近几十年都没发生过大灾害,他们一个个低下头,表示无法想象。
其中一个汉子红着眼道:“我上次去京城送货见过灾民,惨,真的是太惨了。
破衣烂衫背着锅碗瓢盆,一个个骨瘦如柴,眼里如同一潭死水,路上还躺着很多饿到走不动等死的。”
沈桃继续道:“的确如此,粮食一夜之间没了。家乡活不下去,就想着投奔大的城池,找一份活养家糊口。
沿途的树皮草梗全都吃光了,夜宿荒原,病死的,饿死的,被野兽吃掉的不知有多少。
天灾不可抗,说句难听的话,若有一天咱们到了那个地步,想不想有人伸手拉咱们一把?”
台下百姓稀稀拉拉的说着想
沈桃:“大点声,没听见。”
众人异口同声喝道:“想!!”
嗐,沈桃心里踏实了,只要百姓生了慈善容人之心,安置灾民的事就迈出了一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