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十分热情:“客官,是投宿吗?”
韩尚昌随行有仆从和马夫,“我们有三个人,家里有两间客房吗?”
“有有有,客官可以进来看看房间,满意就住下,不满意还可以到别家看看。”
妇人开门迎客。
主人家是个四方小院,正房两间,左右厢房各两间。
院中种了菜,绿油油的,其他东西摆放整齐有道,看着干净温馨且生机勃勃。
妇人把他们领到右侧厢房,两间屋子房门大敞,里面打扫的很干净,每个屋子里都有三张床。
妇人劝道:“屋里有三张床,你们可以同住一间的。我们不是按床位收银钱,是按房间收,一间收大钱二十个,不管饭,要用热水可以自烧。”
侍从和马夫赶紧道:“我们俩住一间,我们韩爷自己住一间。”
妇人把他们领进房间,转身就要走。
韩尚昌及时叫住她:“主人家,我和你打听两个人,你可知道沈桃和董修?”
“自然是认得,黑风山的沈东家在我们屏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提起沈桃,妇人脸上是满满的骄傲。
好像沈桃是她家出色的孩子似的。
“哦?主人家可不可以给我讲讲这个沈桃?”
妇人这可就来劲了,“说起我们沈东家,我讲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反正要是没有沈东家,屏县不会这么热闹,我这民宿也开不起来。”
妇人家滔滔不绝,把沈桃形容的如同大能神仙。
最后妇人总结出一句,“沈东家当官了,这官位可真是她应得的。”
韩尚昌明明问了妇人两个人物。
可妇人全程都在夸沈桃,对董修只字不提,嫌弃表情与那掌柜如出一辙。
韩尚昌忍不住问:“那新任县令董修呢,他人怎么样?”
女人撇了撇嘴,义愤填膺,“他想把我们沈大人抓到大牢里去嘞,能是什么……”
女人翻白眼的动作就很传神。
韩尚昌懂了,这妇人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辱骂朝廷命官。若是能骂,她现在可能揣着一肚子脏话等着喷发。
看来董修在屏县真是个人嫌狗厌的东西啊。
上任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名声搞这么臭,董修是怎么做到的?
妇人也知道自己话多了,礼貌告辞。
屋子墙角有炉子和柴,还有水壶、清水和一口小锅。
要是愿意还能自己烧饭。
侍从准备烧水给主子洗漱,就听韩尚昌吩咐:“不急,你去城里的酒楼吃酒,顺便打听下沈桃和董修的事,听听外面是怎么传的。”
不到一个时辰,侍从回来了,还带回些酒菜。
韩尚昌吃上一口才问:“打探到什么?”
“董大人到屏县后,就纵容妻子说出宠妾灭妻是男子都会犯的错,惹怒了一批人。
他倒是及时抽身,休了发妻了结此事。”
韩尚昌:“嗯,这事我有所耳闻,他处理的也算当机立断。”
侍从又道:“再有就是这次,董大人一没验尸,二没证据,仅凭药铺掌柜屈打成招的证词,就说沈大人给灾民下药,意图发国难财,要给她下狱。
有些人喝了酒口不择言,骂董大人骂的颇为难听。”
韩尚昌笑了。
都是千年的老妖,怎会看不出董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桃在城中一片赞誉,而且家财颇丰。
董修不过是想仗着手里的权利整治她。
结合董修递给王长顺的信,信中说有望筹集三万两赈灾银,想必是准备从沈桃身上筹吧。
这董修急功近利,做法卑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