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来号人当中有一位最惹眼。
肚子挺得高高的,还是个光头。
这不是屏县城东土地庙的刘大头吗?
他和陈木头是屏县木匠界的双杰。
他怎么来了?
沈桃推开村民走进去,陈木头慌张迎上来,“东家,你怎么来了?”
刘大头也看见了沈桃。
他对沈桃还有印象,就摸着光头询问:“你怎么在这儿?陈师傅,你管她叫东家?”
刘大头是个技术流,他不爱管事,但代表他傻。
他一把揪住跪着的男人的衣领,强迫他转头看沈桃:“说说吧,这又是怎么回事?”
地上跪着的赫然是李顺。
陈木头那个叛出师门,又投到刘大头手下的李顺。
李顺表情比哭还难看,“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
沈桃虽不知前因后果,但大抵明白肯定是李顺的真面目暴露,现在被人拉来对峙。
她火上浇油道:“你怎么能不知道,我那天图近,先去了刘师傅的铺子。
我想谈生意,谈合作,你叫我赶紧滚。
我这才转头到了广合村,找到陈师傅。
我还得谢谢你牵线搭桥。”
刘大头气得咬牙切齿,“好好好,李顺你可真厉害!!你害的我好苦。”
其他人也跟着指责,在乱七八糟的指控中,沈桃拼凑出了事情原委。
李顺救下被人调戏的刘大头媳妇,所以被刘大头视为恩人。
在李顺的描述下,陈木头支持他继续学习木匠雕刻手艺,所以转拜入刘大头门下。
李顺过去之后,刘大头的大弟子钟晨腿就被砸坏了。
李顺顶替他开始管事。
没过多久,刘大头的两个小徒弟接连离开,连个理由都没有。
再后来,多单找上门的生意,有的连定金都给了,结果还是黄了。
李顺所作所为被曝光,是因为刘大头的媳妇在街上又遇到了调戏她的人。
她偷偷跟着,摸清了人家的住址,打算让刘大头带徒弟上门教训他们一顿。
结果刘大头带人上门一逼问,小流氓直接招认,是李顺掏钱雇他们做戏。
刘大头越想越生气,不过他长了个心眼,并未急着戳破,暗中去两个小徒弟家了解情况。
了解后才知道,李顺背地里经常给他们穿小鞋,使绊子,动不动就罚不能吃饭。
刘大头偏信李顺,让他们受尽委屈,这才打定主意离开。
对此,刘大头懊悔不已。
而那些上门的生意,也是李顺狗眼看人低给搅黄的。
刘大头至此对李顺彻底失望,他差人到陈木头家打听李顺人品。
结果更气了。
李顺还信誓旦旦说要给陈木头养老送终,屁嘞!
他根本就是偷偷溜走的,走之前还把人家的定金给偷了。
刘大头一气之下,绑了李顺到陈木头家,商量着如何处置李顺。
刘大头连连给陈木头道歉,“陈兄,我真不知道他这么狼心狗肺。
是我识人不清,害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是我不对。”
陈木头叹气:“我本以为他离开这里,是想去你那里潜心学艺。
顾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分,我也就没追究他拿了定金的事,不想断他后路。
可我没想到,他到你那里也不消停,把你那里弄得一团糟。
是我没教育好他,对不住你啊。”
“陈兄说的是什么话,你养他长大,教他本事。
是他心术不正,与你何干?
我这次绑了他来,就是想听你意见。”
李顺连连求饶:“师傅!师傅,我真不是诚心拿走定金的,实在是无意之举。
后来拜到刘大头门下,我怕您怨我,也不敢回来还这个钱!”
李顺料想,陈木头对他还有多年养育的情谊,干脆甩脱刘大头,对着他使劲求饶。
看陈木头表情,俨然有所松动。
沈桃心想,若陈木头心这么软,留下李顺,后患无穷。
他若拎不清,合作的事她还要重新考虑。
陈宁踏步上前,把陈木头拦在身后。
“爹,我现在才是管事人,您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