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沿着摊位往前逛,回头一看,冯茗这厮已经被落出好远。
他手里抱着一堆刚买的小吃。
摊主看这是个能花钱的主,全都围在他身边推销。
冯茗本想散了银子买货,赶紧摆脱他们。
谁想到看他出手阔绰,更多摊主围上来。
他们的眼神都在呐喊,这里有个大冤种,快来宰他啊!
沈桃无奈地走过去拉他,“不买了不买了,都走吧。”
“这小姑娘咋这样呢?这位公子没说不买,你拉他干啥?”
“就是,公子你瞧瞧我这香囊,用的是我们幽县特产的药材缝的,放在枕头
香囊做工粗糙,药材的碎渣都从缝隙里冒出来了。
就这还二两银子,还好意思说不贵?
不发火你当人是傻子啊!
沈桃力气何其大,拉着冯茗小跑几步就甩脱了讨人厌的苍蝇。
又走出几个摊位,看到其中一户门庭寥落。
探头一看,摊主是老两口。
老奶奶慢悠悠地整理食材,老汉则手拿竹条驱赶蚊虫。
沈桃上前问:“大爷,您这儿卖什么吃食?”
老汉并不热络道:“有面,热乎乎地吃一碗身上舒服,要来一碗吗?”
沈桃瞧摊位里摆着几张桌子,她走进去坐下。
“来两碗面。”
老两口合力
面条的量不小,肉沫打的卤子,还放了两颗绿油油的烫青菜。
沈桃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她与老两口攀谈起来,“大爷,旁人都出去拉客人,你们怎么不去?”
老爷子:“哎!老了,和年轻人比不了,干不动了。”
沈桃一听来了精神,问:“既然你们干不动了,怎么不把摊位租出去呢!”
“我们也想租,可码头的摊位租金高着呢,平常人根本租不起。
能租起的,又嫌弃这里的活累,赚不到大钱。
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我们这把老骨头只能干多少算多少。”老汉说话时还捶了捶自己的腰。
沈桃放下筷子问:“要是我租呢?您这摊位一年多少银子?”
老汉道:“这都七月了,一年过了一半多,你要真租,就给二十五两。
明年你们就要和衙门重新签合约,具体摊位多少钱,还得看他们要什么价。
我们都是老实人,也不骗你。
二十年前我们在这里出摊,衙门一年只收二两。
现在是年年涨,这都涨到六十两一年了。
明年具体多少,还得看他们心情。”
沈桃心里算了一笔账,一年六十两,相当于一个月五两。
只要能拉人去屏县,五两银子绝对能赚回来。
要是县衙再涨,嗯,其他摊位也得跟着涨。
不用她闹,旁人都不会同意。
沈桃继续吃面。
老两口以为她是嫌租金贵,也就没再劝说。
没想到沈桃吃完面后把碗筷放到桌上,道:“这摊位我们租了,大爷你去找个识字的人,咱们这就签合约。”
老汉浑浊的眼里闪过激动,“真的?可说好了,我这位置可不算最好的!
二十五两,你可不兴反悔啊。”
“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