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师兄钟晨回来就好了,他就没法耀武扬威了。”
“行了,都别说了,他又过来了。”
广合村距离屏县并不远。
不到半个时辰,沈桃二人就赶到了。
陈木头是村里的名人,稍一打听就知道了他家位置。
陈木头的院子可没刘大头的院子气派,就是自家居住地,白天干活,晚上睡觉。
为迎客上门,他家院门常年敞着。
院里也堆着些木料,只是相比刘大头的木料,要差上一些。
院子只有四五个年轻徒弟在干活。
陈木头本人很好辨认,他面容呆板,像个木头似的不苟言笑,正在刨一块木头,旁边有个半成品桌子。
那桌子用料很扎实,桌角磨出光滑弧度防止磕碰,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陈木头见有客人上门,不冷不热地问:“做点啥?”
沈桃:“我能先看看吗?”
陈木头虽然面冷,但为人还算宽厚,他道:“看看吧,相中哪块木头,要做什么,告诉我便是。”
沈桃饶有兴趣地在小院转,只是地上堆着杂木,实在无从下脚。
陈木头家的女眷端水出来,“招呼不周,以前都是大徒弟招待客人。
我家老头是个不善言辞的,你们别在意。”
说话的工夫,门前来了一辆牛车。
车上下来两个汉子,扬声道:“我来取打的木箱。”
其中一个小徒弟引人进偏房看木箱。
那两个汉子对木箱成色很满意,合力往出抬。
木箱上车,汉子掏出一把铜板递过来,然后转身要走。
小徒弟数了数铜板,赶紧追出门,“客人,您还少给了二百文呢!这只有二百文。
我们打两个木箱,算上木料和手工一共要四百文。”
“你们要讹人是不是?”汉子怒了,下了牛车理论,“这是我给我妹子送的嫁妆,当时说好了一共四百文,先让我们交二百文定金,剩余二百文取木箱时给。
这会儿你们不认账了?还想再讹我二百文?”
小徒弟回望陈木头。
陈木头挥了挥手,无力道:“哎呀,走吧走吧。”
汉子赶着牛车走了。
陈木头也不干活了,坐在墙根下叹气。
小徒弟见师傅心情低落,过来安慰。
“师傅,您就是太心善了。李顺就是个乞儿,若不是您把他捡回来,他早就饿死在路上了。
您养他长大,教他本事。
他倒好,嫌弃咱们做的东西面对的是穷苦大众,嫌赚不了大钱,费尽力气攀上了刘大头。
他奔前程就算了,怎能在离开时卷走定金?
这都是第三个说给了定金的人。
前两个咱不知道,拉着客人死活不让走,闹了大笑话。
客人回村就宣扬,说咱是骗子!
要不咱去告李顺,咱有理咱怕什么?”
沈桃听了半天,懂了。
感情刚才在刘大头那,接待她的李顺是这个陈木头的大徒弟。
李顺想赚大钱,所以蹬了原配师傅,走之前还中饱私囊吞了好几个客人的定金。
这要放现代,都能判刑了。
陈木头叹气:“你当我不想告啊,那些来打家具的大字不认识一个。
因为信任咱们,给定金时连个条子都没要。
李顺一口咬定没拿钱,咱也没办法。
还好就几个客人,损失就损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