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冯茗带着邱淳在摊位前看了会儿热闹,就乘坐马车往山上行去。
冯茗一上山,就犹如脱缰的野马,蹿到新建的房子旁左看右看。
几天没见,这房子建得这么快?
上了梁,再晾一晾潮气,要不了多久就能住人了!
在大月皇朝房子上梁是件重要的事,冯茗喜滋滋地琢磨着要送个什么礼好。
邱淳虽从小出生在富贵之家,可他并不鄙视普通人,这远非唐城礼这样的人能比。
他甚至想体验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只是一直没机会。
来到黑风寨,他感觉很亲切。
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
他疾步来到山虎他们做木匠活的地方,看他们动作麻利地干活,赶紧问:“这是做的什么?”
山虎看到这人是沈桃带回来的,估计是贵客,于是扯下口罩道:“我们做的是孔明锁,这个是跳棋!”
邱淳从来没见过口罩。
大月皇朝的人挡风沙,或者医者行医,最多就是用一块三角帕子系在脸上。
他好奇地问:“你脸上戴的这个是什么?”
山虎哈哈大笑,取下口罩给邱淳展示,“这个叫口罩,我们姑娘说了,天天干活全都是锯末子,容易吸到肺里,戴上这个就能保护自己。”
邱淳一脸学到了的表情。
他又指着跳棋问:“这看样是个棋类,我看山脚下也有卖,这怎么玩的?”
山虎忙着赶工,可没空陪邱淳玩。
他就跟满山喊驴似的大叫:“冯公子,冯公子!”
冯茗不知从哪里嗖地一下窜出来,“谁喊我?”
“冯公子,你教教这位公子跳棋的玩法!”
“好说!”冯茗扒拉出一个棋盘,挑了两种颜色,带着邱淳到一边去玩棋。
邱淳第一次玩儿,根本不是冯茗的对手。
下一次输一次。
可他有不服输的劲儿,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几次下来,他掌握了其中要领,接连赢了冯茗好几次。
冯茗眯着眼,眼看邱淳又要赢了,他伸手把跳棋全扒乱,然后丢下一句,“我不玩了!哼!”
邱淳心中笑他小孩子脾气。
沈桃给自己房里的农作物浇过水,就打算带邱淳看看排练的情况。
一出门她发现,冯茗和邱淳正蹲在墙根处,和老六叔说着什么。
而老六叔把头埋在膝盖上,很是难过的样。
沈桃凑过去,笑嘻嘻地问:“你们说啥呢?”
冯茗一点没顾忌老六叔的颜面,大声地说:“老六叔哭呢,他说被人排挤了。”
沈桃面色严肃起来。
排挤人?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这样的作风却不能在黑风寨流传,一定要及时制止。
沈桃强硬掰过老六叔的头。
老六叔脸上的妆还没卸,现在一哭,泪水混杂胭脂,一条条一道道,像个老花猫。
沈桃平时不爱笑,除非忍不住,她扑哧一下笑出声。
老六叔听见她笑,原本的抽泣声变成了嚎哭,哭得大鼻涕直冒泡,两个脚还在地上不停地蹬:“你笑,你还笑!”
沈桃稳了稳情绪,忍着笑开导:“老六叔,咋了?”
老六叔用袖子一蹭大鼻涕,“今天我演了容婶子以后,回来她们就不理我了。
还用眼睛一眼眼地剜我,我难受!”
沈桃明白了。
大家都入戏了,对老六叔饰演的容婶子深恶痛绝,连带着讨厌起老六叔。
沈桃哄小孩似的拍了拍他的背,“老六叔,他们之所以讨厌你,是因为你演戏太好了,他们都入戏了,把你当容婶子了。
虽然他们这种行为不可取,可这也侧面表明,你这人很有演戏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