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啊?不过是二两银子!只要你们努力,以后能赚到的更多呢。”
鲁婶脸上擦干又湿润,“桃儿,要是早遇到你该多好?
家云不会跟着婆家逃亡,家宝不会被人流冲散,家心也不会病死。”
家云、家宝、家心是鲁婶的孩子。
沈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分别和伤病不落在自己身上,真的没法感同身受。
她拍了拍鲁婶肩膀,“一切都会好的!”
几人收拾好情绪,打算回黑风寨。
大奎还在山脚下做生意,看到沈桃,他远远迎上来,“大当家,告诉你个好消息!
第一批订货的牛大富他又回来了,本来他想再定三百副跳棋。
后来我和他说了纸质棋盘,他就改口要五百副,而且这次他还要定搓衣板呢!”
沈桃点了下头,示意知道了。
大奎继续招待客人,沈桃、鲁婶、刘婶则往山上行去。
一到山寨,沈桃就看到黑风寨的众人正围着一个人,在房檐下不知说着什么。
山寨前的空地上,停着一辆崭新的马车。
老马和前来做客的马被拴在同一棵树上吃草。
你打一下响鼻,我打一下响鼻,不知道在交流什么鬼东西。
来人是冯茗,这厮在家休养了一阵子,已经完全好了。
大家围着他,他也毫不客气地把伤口展示在这些大老爷们面前。
“哎?你真的好了啊!”
冯茗:“那必须的啊,离开这么长时间,我可想死你们了。
你们别看我在这儿的时候闷在屋里,可你们外面的动静我都能听见。
甚至连你们叫什么名字我都知道。”
“啊?这你都知道?”
冯茗得意洋洋,“你叫大嘴瘦是吧?你叫栓子,你叫黄丰收!”
几人惊呆。
“你咋知道?”
冯茗大笑:“哈哈,我能辨认你们说话的声音啊!”
沈桃挤开众人。
冯茗看到一道阴影将他笼罩,抬头看到沈桃,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把衣服合上。
“你……你,你个小姑娘,你怎么能看这个呢?”
沈桃撇撇嘴。
你大肚子做手术时,我把你衣服都脱光了。
你这时候害羞,不晚吗?
大家一看沈桃,赶紧散开,“走走走,都干活去,别在这儿堵着了!”
众人一哄而散。
沈桃起身进屋,“冯茗,你跟我过来。”
沈桃打算检查一下冯茗的伤口。
冯茗不知道沈桃要干啥,听话地跟进去。
结果他看到沈桃房间的地上,整齐地种着巴掌高的植物。
他好奇地打量,“我在的时候没看到这些植物啊?这些都是啥,我咋感觉没见过呢?”
这是沈桃种的种子。
刚开始她种在木盆里,准备冒芽后移栽到大点的器皿里。
可后来一想,这几种作物扎根很深,无论种在哪个盆子里,都免不了要再次移栽。
她害怕总是移栽伤了根,就干脆种在自己房间的地上。
新盖的茅屋,地踩得不够结实,翻了翻,就很适合播种。
系统出品的种子真不是盖的,长势喜人,六七天就窜出一截。
冯茗好奇地想上手摸。
沈桃一把打掉他的狗爪子,“别碰,金贵着呢!你把衣服脱了,上床躺好!”
冯茗脸红得像虾子。
他……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脱光衣服躺在姑娘的床上。
莫非……莫非这姑娘看上了自己?
他一双眼犀利地盯着沈桃,还双手护住胸后退。
“我告诉你啊,我才大病初愈。更何况孤男寡女……”冯茗放了句狠话,然后语气又软了,“反正我最狼狈的样子你也见过,要是你真对我有什么想法,我回去告诉我爹娘。
我爹娘都是很开明的人,应该不会反对。
就是我舅舅,不过也没关系,我舅舅的工作我去做……
你说孩子叫什么好呢?”
沈桃:……我擦了,我想看看你伤口,你特么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你那脑子上高速了啊。
冯茗把自己攻略得透透的,沈桃则冷冰冰地丢下一句,“你有病吧!我让你躺下,是想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冯茗尴尬地笑了笑,“检查伤口啊?那你不说清楚,害得我多想。”
他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好,然后露出伤口那一小条,生怕多露肉,沈桃会控制不住自己似的。
沈桃把衣服往上撩了撩,由于她在外面待久了,手冰凉的,激得冯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冯茗的伤口呈现粉红色,长得很不错。
沈桃用两指在伤口上方按了按,“疼吗?”
“不疼。”
“这儿疼吗?”
“也不疼!”
“行了,衣服穿上吧。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做完大手术都体虚,你别乱跑,赶紧回家歇着。
我还有事要办,你玩一会儿就赶紧下山。”
沈桃连个笑脸都没给冯茗,转身出去了。
冯茗边系衣服边嘟囔,“哼,亏得我这段时间总是惦念山上的情况。旁人都知道欢迎我一下,问问我最近的情况。偏你这么冷酷无情,渣女!”
沈桃离开房间,直接去找老六叔。
“老六叔,你翻翻账本,看咱们还有多少银两。”
老六叔的账本都随身携带。
贴肉放着,谁也别想动半分。
他背过身,在怀里掏了好半晌,掏出账本。
他往手指上吐了点唾沫,哗啦哗啦翻起来。
沈桃:……老六叔,你这样让下一个人怎么翻?翻得不都是你的口水吗?
老六叔才不管那个,翻到最后,左右看了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最近多了很多订货的客商,目前都只交了定金。现在账面上有两百一十二两,要是所有钱都收回来,有将近三百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