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也不再说话,两人各执一手黑白子,如此消磨了半日时光。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皇帝拍了拍手,看着太子越发紧张的模样,神色微敛,“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就别让他们到你跟前儿来,没得坏了脾性。”
顾朗轩背后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他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皇帝会跟他讲这样的话?
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宫,就连福安也只是笑眯眯的,但是问什么都答不出来,看着让人心焦的厉害。
可是即便如此,顾朗轩全依旧做出了太子的派头,不肯有分毫认输。
第二日一早,大理寺卿朱延津将刑部案宗的事情做了奏折报上去,言谈之间提到了刑部尚书嫡幼子,刑部行走,以及刑部侍郎。
说是这三人勾结而犯的这些事儿,刑部尚书房致远当堂哭诉,只说自家孩子年幼,方才做出此等祸事。
皇帝哀叹几声,只说看在房洐年纪尚小,性情不定的份上,罚了刑部尚书半年俸禄,罢免了刑部行走,与侍郎,你好,至于其他事宜,则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事情传出来之后,有人暗中欣喜自己遇上了仁慈的明君。
有人暗中窃思,皇上若是对贪赃枉法之事,容忍强度如此之大,那么他们这些人是否也可以广而效之?
而另外一些人,比如说太子,则在心中泛起嘀咕,父皇对于贪赃枉法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如此姑息之人,可是为何今日……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了?
房致远本以为自己的儿子,再怎么样也逃不过一个流放的罪名。
可是如今竟然能够全须全尾的回家了,心中狂喜之余,不由得想起那一日碰到的青铜面具男子。
这些事情……是因为太子在皇上面前求情,还是因为那个青铜面具男子从中斡旋?
房洐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以为是自己神通广大的父亲,把自个儿给救出来的。
“娘……哇呜呜呜呜……”
都快二十岁的人了,突逢大难,看到自己娘亲的第一瞬间还是哇哇大哭。
“我可算是出来了,差一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一定是爹爹帮忙的,对不对?爹爹呢?”
房洐穿着脏污的囚服,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更不用说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灰尘。
再加上哭兮兮的一张脸,看着就越发惹人怜爱,房夫人心疼的厉害,连忙把带来的外衣给他披上。
“你爹爹在家里等你呢,行了,别哭了,只要出来了就行,以后啊,就在家里安安分分的,知道了吗?”
房夫人是真的心疼自己这个孩子,在她眼里这孩子实在是太单纯不过了,之所以会做出这种混账事情,都是旁人带着的。
“以后啊,好好听话,让你爹给你筹谋个差事做,不要再跟着你那些狐朋狗友一起鬼混了,知道这段时间把娘担心成什么样子了吗?”
这一次的牢狱之灾也真是把他给吓着了,房洐听了这话,忙不迭的点头,“以后孩儿都听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