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娇笑之声阵阵,轻轻一推,那男子就从怀里滑出去。
“这位小哥,说大话也得有个度不是?那可是杀人呢……是要偿命的。”
白皙柔滑的手指,轻轻地顺着面庞往下,像是小猫爪子一般在胸口抓挠,“当今陛下圣明,律法森严,怎么可能放任杀人者在逃?”
说着又扭过身去,眼神却还停留在那男子身上,媚眼如丝,“小哥,你要是再说这样的大话……以后奴家可就不出来了。”
若是有知情人在一旁,定然能够看出来,这说话的女子是城中有名的花魁,据说是卖艺不卖身,作诗一流,起舞一流。
更不用说,从花魁绾儿嘴里说出的话如蜜糖一般甜,不管是有什么烦心事,都总能在他那里化解了。
那男子不是别人,就是刑部尚书幼子,房洐。
刑部尚书晚年得子,自然是好生得意。
这孩子当时受惊早产,生下来体弱多病,全家人上上下下仔细照料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如此这般,就造就了房洐数一数二的纨绔脾性。
在京城里都算得上是头一份,要什么东西必然是得拿到手的,说出的话,也断然没有收回来的。
久而久之,就在身边有了一种跟随的追捧之人。
“你……”房洐喝多了酒,气性也越发大了,跌跌撞撞的就要站起来,一巴掌把绾儿扇倒在地。
“你是什么东西?还敢在本少爷面前拿乔了?!给你几分脸面,还真就顺杆子往上爬了是吧!”
银瓶乍破水浆泵,桌上的摆件儿餐盘碎了一地,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此刻含着泪,摇摇欲坠,旁人怕事情闹大了,也心疼美人受委屈,忙不迭的就把人给劝住了。
“是是是……咱们洐爷有什么事儿做不成的?那不能够!”
“就是,之前不是还有贞节烈女吗?结果呢?哈哈哈哈……”
说到之前的事情,房洐也跟着清醒了几分,淡淡的瞥了一眼口无遮拦的那人,又轻手轻脚的把人扶起来。
“绾儿,刚才是我吃醉了,一下不长记性,来,我看看,疼不疼?”
绾儿像是被吓到了,呆呆的摇了摇头,噙在眼里的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我见犹怜,让人好不心疼。
“刚才是绾儿说错话了,惹得小爷不高兴……本就是我的错。”
绾儿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十分懂事的抬起头来,脸颊轻轻的蹭上房洐的手心。
“奴家之前浅薄的厉害,从来没有见过您这样手眼通天之人,一时间不敢置信……不如您和奴家好生说说?也让奴家长长见识。”
房洐被哄得高高兴兴的,当下也没了防备之心。
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而已,知道也就知道了,有什么妨碍?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之前看上了两个女子……”
房门之外,歌舞升平,若是有人在站得远些,就能看到樊楼的隔屋之上,有一人紫衣黑带,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正静静的朝着某个方向。
“主子,果然不出你所料,这房家的小儿子,就是个废物,不过是三两句话,就把事情倒豆子一样都说了。”
面具人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一黑衣蒙面人,语气带着几分欢悦,若是柳亦然在这一处,自然会觉得耳熟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