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欲言又止,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下一句话。
现在确实是可以把陈四关到监狱里面去,可是之后呢,又要如何?
等到他出了牢狱,心中愤懑,自然会借机寻仇。
而赵桂娘一个女子,若是没有合离书或者休书,这名分上终究是矮了一层。
陈四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一时之间也不怕了,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赵桂娘,看起来吓人的很。
柳亦然看着陈四,又看了一眼,面色灰败,像是生了死志的赵桂娘,一时之间只觉得可怜又可恨。
“那么就先关一年,事情当然得一件一件的来做,既然妄图打骂杀妻,那就应该付出代价。”
“至于其他的谋杀一类,他进牢狱一年,难道还不够大人你找证据吗?”
赵桂娘猛的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柳亦然,张了张嘴,眼里泛起微光:“你……还帮我?”
“不是帮你,是恶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柳亦然也不看她,“当然,你也是。”
赵桂娘福至心灵,一下子像是想明白了,对着京兆府尹笑笑:“是我猪油蒙了心,竟然想要加害恩人,请大人为我做主,让陈四下狱,民妇愿意承担自己应有的罪责!”
京兆府尹看了一眼柳亦然,又看了看顾墨寒,心里大概有了底。
“赵家村赵桂娘,诬陷栽赃,所幸并未酿成大祸,着,监禁三月!”
“流民陈四,伪造文书,妄图杀妻,栽赃诬陷他人,涉嫌勒索,着,入狱两年!”
这实际上已经算是重判了,是看在柳亦然的面子上,给赵桂娘一个喘息的余地。
入狱是直接下到牢狱之中,会犯何事遭何罪,都是未知之数。
而监禁,则是另外一处屋子,虽然所处极受限制,但除此之外,并无不妥。
陈四知道大局已定,面色灰败,只是眼神定定的盯着赵桂娘,如狼似虎。
“娘……你怎么……”年轻男子哭丧着脸,说出的话却让人只觉冷漠,“你把我们这个家弄散了,有什么意思!”
柳亦然对这男子已经忍到了极限,听了这话几乎是气得笑出来。
“什么叫做你娘把这个家弄散了?!你爹的所作所为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做了什么!”
“你是旁观者,更是帮凶!如今有什么立场,在这里说你娘!”
“若是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真是枉费了你娘一片苦心!”
那男子刚想说什么,却见柳亦然面色冷然,浑身贵气,更不用说,顾墨寒全程冷着脸,如同一个杀神。
外面看热闹的人这会儿恍然大悟,又有人认出了陈四一家人,又是一阵唏嘘。
“我以前也是赵家村的……这陈四,是出了名的混子,家里家外都靠着赵桂娘一手操持着……”
“就这样还打自己的媳妇儿,真是混账东西!”
“说不得是以前,当赘婿的时候,受了什么委屈……”
外头有个大娘听了这话,冷笑一声,“委屈?真是好大的委屈!你看见他睡牛棚吃猪草了?还是看到他被人非打即骂了?”
外头议论纷纷,柳亦然往外而去,顾墨寒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见她神色漠然,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