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看着面前的少女.不,南丁格尔早就成为了一个能够正面战火洗礼的坚强女人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自己亲眼看着她一点点的变化,那不断磨练的心境让她愈来愈沉默,曾经因为一份伤亡报告上的数字都会蹲下痛哭的她现在早已经可以放下怀中的尸体,毅然决然的冲向其他还活着的帝国战士。
整个圣历史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向她一样,拯救这么多生命。
但是她也再没有笑过。
可能是因为她知道,夏洛克是为了她而死,那家伙的命就像是一根刺,一直扎在她的心里,让她悲伤,自责,但又无可挽回。
然而这一次,华生看到她笑了。
华生也笑了。
整个兵营里到底都是欢呼雀跃的声音。
他想要抽根烟,但是兜里的眼早在这几天的监禁之中抽完了,他看着上一秒还满眼怒意的南丁格尔,现在却一边笑,一边哭成了一个泪人,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觉得夏洛克那家伙真的是个混蛋,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死了,然后又在所有人都习惯了没有他存在的世界后,陨石天降一般的又砸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他是觉得这样装逼很帅气么?
好吧,这家伙似乎从来都是这样自负、自大、装逼、且蛮不讲道理的行事方式。
手上的铁链被牵扯着,那些苦行者和神仆显然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南丁格尔面子,他们喝令着华生快点走。
华生也没有挣扎,反而是较有兴致的跟随着对方的步伐,口中笑着道:“希望你们下手轻点,如果我死了,那事儿可就大了啊。”
……
巴顿将军的直接命令在远征军中享有最高标准的执行力。
不计消耗,不计补给的朝着地狱之门方向前进,天空上,几乎所有战区的飞艇在第一时间全部升空,所有士兵放弃了战后休息,那些战争装甲几乎没有经历维修,就全部再次搬上了运输队,四面八方,浩浩荡荡,就好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总攻就这么开始了。
巴顿将军的前线办公室里,一张巨大的远征地图被铺开,这位名声在帝国响彻了快30年,但是本人却很少踏入故土的将军,开始亲自指挥这场声势浩大的营救。
夏洛克回来了!
他没有死但是在魔潮的追击之下,没有人能保证他会一直活着。
所有的侦查飞艇几乎全部聚集在了地狱之门上空,但是却没有办法降落,因为没有任何人敢靠近那巨大的黑影,只能期待着在救援部队到达前,那个家伙还能坚持住。
门外有一些嘈杂声。
还有一阵阵巨大的东西撞击地面发出的沉闷声音。
巴顿将军办公室大门被推开了,巴斯克维尔瞪着那双平素冰冷无情的双眼,压抑着心中的情绪:
“他回来了?”
巴顿将军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我去接他!”
“好!”
极其简单的谈话,下一秒,巴斯克维尔直接冲出指挥室,门外的大雪中,一只巨大的恶魔如海中灯塔般伫立着。
一只渺小的身影一跃而上,攀附着巨大的身躯直到那恶魔的肩头,紧接着,他的猎犬伸出双手,嘶下了附着于体外的厚实装甲,将他们轰隆隆的全部砸在地上,让整个营区都感觉到了脚下的振动。
呼的一阵风呼啸而起,巴斯克维尔一瞬间已经消失于白茫茫的雪中。
“集合!”
尤利西斯少将拄着他那把长枪,走出了自己简陋的营房。
其实在他走出来之前,他的那个老兵团队就已经在门口整装待发了。
跟整编部队比起来,他那百十来号人就算是享受再怎么特殊的装备配给,也不可能在战力上与其抗衡,但是在急行军这一块,整个远征军里都找不出任何一支队伍能赶得上他们。
深入地狱之门方向的进攻路线,还没有被规划好,所以需要有一个向导带领后方浩荡的部队,以最快的路线穿越那片没有人踏足过的雪域。
这支老兵团,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选。
就在这时
“带上我!”
南丁格尔出现在了一辆战车旁,年迈的老兵看了看她,没有太多的言语,直接做了一个‘上来的手势。
然后对旁边的那个戴眼镜的老参谋道:“一会告诉后面的部队,腿脚快点,别跟丢了。”
圣城耶路撒冷,圣光大教堂的偏厅里,莫里亚蒂坐在一张椅子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色,一动不动,身旁摆着一个远程电报机,扬声器里不断的传来前线侦察飞艇发来的信息,一些模糊的照片被电报机用黑白且粗糙的拓印笔描绘出来,但是依旧能看到画面中那个拼命奔逃的可恶家伙的脸。
“咚”的一下,身后的门被推开了,然后重重的撞在墙壁上。
没有人敢在当今教皇面前摔门。
可能圣女殿下除外。
蕾缇希娅.哈德森女士匆匆走了进来,根本没有跟教皇做出任何礼节上的互动,她一把抓起桌上的几张照片,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惊喜。
“能调用的军队全都启程了,咱们现在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
莫里亚蒂似乎明白对方的心情,淡淡的说道。
“不过我倒是有点疑惑,这个消息怎么突然一下,会被伦敦电台的广播站知晓,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那家伙还活着。
这要是营救行动失败了,军方的脸可就没地方放了呀。”
“民用电台把这事儿说了出去?”哈德森太太也愣了一下,那个混蛋回来了的消息,她也是刚刚才听说的,怎么可能一家民用的广播站也知道的这么快?
不过下一秒,她似乎就知道了是谁搞的鬼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得到军方第一手信息,还能这么快搞定伦敦政府和民用广播站台,同时还那么关心夏洛克安危的人,也只剩下那个女人了。
一家酒吧里,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着,艾琳面前摆着一瓶价值不菲的好酒,但是她似乎没有任何喝酒的心情,只是静静的看着杯子里那樱红色的液体,丝毫不顾及,这短暂时间里的酒精挥发,就足以顶的上一个三口之家几个月的伙食。
没有人知道艾琳的年龄,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已经35岁了。
在过去的几十年时光里,可能是运气,也可能是自己真的有些本事,反正自己已经拥有了想要拥有的一切。
钱,人脉,信誉,信息网络,还有这家遍布整个帝国的最高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