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忘记一个被视作信仰的男人究竟有多难?
殷恬手中握着一红一黑两色药罐,突然忘记接下来要做什么?她赶忙回想她正在做什么,可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回忆不起来她为什么要拿那两罐药。
她慌慌张张手忙脚乱,打翻了许多瓶瓶罐罐,泪水啪嗒啪嗒落下,压抑许久的心情一瞬间爆发了,她伏在案上嚎啕大哭。
“自从鬼谷回来,你就一直躲着我,为什么?”
那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身影印在屏风上了,那张熟悉又带着许多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了。
殷恬红着眼,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你不再需要我了”。
路子钧轻柔地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痕,“你在吃醋,那个卑贱的女人惹得你掉了眼泪,她真该死”。
路子钧嫌弃的语气、毒辣的诅咒并没有让殷恬觉得宽心,她莫名地同情起阿瑶,“阿瑶对你很忠诚,至少忍得了路无双的严刑拷打”。
路子钧嗤之以鼻,“她一定会背叛我,早晚的事”。
殷恬看他一眼便知,他已经想好了策略来应对阿瑶的背叛。经过鬼谷一行,她怀疑连阿瑶的背叛也在他算计之中。
甚至,她怀疑路子钧算计到她一定会因爱生恨,在路无双那挑拨他们姐弟情谊。
她眉头紧锁,眼带哀愁,“你到底想要什么?”
路子钧伸手想要捧起殷恬的脸,殷恬警惕地躲避开。
路子钧勾住殷恬脖子将她拉近,“你早就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你和殷康之中必有一人要死,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你”。
“你想说我能活着还要感谢你手下留情?”
路子钧摩挲着她的秀发,“和你相比,一个族长算什么”。
殷恬神情冷淡,“殷康的死与我无关,不过是你讨好林未染的把戏罢了。一手棍棒,一手蜜糖,对别人好使,对林未染未必凑效”。
“我永远无法感动她”,路子钧叹口气,透过殷恬双眸仿佛看到那个令他日思夜想的人,“是时候道别了”。
他回过神,专注地看着殷恬,眼神中尽是柔情蜜意,“不知我是否还有机会得到你的爱?”
真诚一向是路子钧的必杀技,他擅长把野心伪装成认真,擅长把贪婪伪装成虔诚。
他又开始用可怜的眼神、略带哀愁的苦笑来博同情了,如果放在以前,那个瞎眼了的殷恬一定会原谅他,无条件地信任他。
可眼下不同了,林未染化魔的那一刻,殷恬吞下尸蛊的那一刻,就在心里亲手埋葬了他。
殷恬的眼神愈发冰冷,掰开路子钧的手极力挣脱,带着极深的厌恶和决心。
路子钧突然顺从地松开手,又突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成亲吧。”
她等这句话等太久了,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年幻想中的兴奋似乎已被消耗殆尽了,她犹犹豫豫终于还是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