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位老者为少司命洗掉了所有的记忆,同时也洗涤了少司命的魂魄,样貌虽然没变,但是已经没有以前道家的任何气息。
小灵没有认出戴着面纱的她,或许摘连,早已随着记忆,消失无踪。
当初以为小灵坠下罗生堂的火海后,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但是却依然不能认出自己,从惊喜到失望,这让少司命心里空空荡荡,小灵已经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至亲了。
毕竟,少司命已经恢复了记忆,那种亲人成陌路的感觉,她懂,小灵不懂。
“啊~~”小灵再次大叫一声,看来云中君在他身上下的功夫的确不少,药性还是战胜了记忆,小灵兽性大发,拳头狠狠轰击向少司命面门。
杨东脸色大变,急忙出拳,用尽全力与小灵的拳风相交。
“咔擦”臂骨碎裂,杨东接着拳风的冲击,另一只手拉起少司命就像黑塔退去。
“哐当。”果然如少司命所说,杨东和少司命刚退进去,公输仇就启动了封闭机关,小灵到黑塔前时,黑塔大门已经关闭。
小灵不断砸着铁塔大门,除了“嗙嗙”的声响,纹丝不动。
黑塔内空空荡荡,整个第一层黑塔里面,除了冰冷的塔壁,空无一物,走在地上响起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空间,没有一丝光线,格外恐怖。
“你们在哪?”荀灵喊道,声音里透着些害怕。
“哈哈,现在你们都与我一样了吧。”天明知道周围一片漆黑后,大笑起来。
“啊~~”一声压抑的痛哼,让少司命终于回过神来,心一紧,分辨了杨东的方位,手指在眼前划过一道弧线,一点点绿光冒出,少司命立刻走上前查看杨东的伤势。
“杨东,你怎么样了?”少司命看着杨东的手臂,骨头几乎全部粉碎了,并且重创了內腑。
杨东之前和云中君打,就几乎消耗了全部内力,与小灵对拳,全靠炼体术支撑,造成的都是肌肉,骨骼和内脏的严重伤势。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想到刚才自己失神,要不是杨东,自己已经死在亲哥哥手上,少司命心里愧疚无比,紧紧握着杨东的手,一滴泪水滑下脸颊。
“没事。”杨东缓缓摇头,进到塔楼时就倒地了,现在更没有一丝力气,手臂阵阵剧痛袭来,让杨东牙关紧咬。
“少少,你们先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出口。”杨东对少司命道。
少司命点点头,给杨东输送了一些治愈之气后,与石兰等人去查看塔楼墙壁。
“原来你会说话。”荀灵对少司命道。上次在方士馆下院见到少司命,少司命一句话不说,荀灵还以为少司命不会说话呢。
听到荀灵随口的话,少司命心中一酸,看来当初那位老者,给自己洗得的确彻底,记忆和灵魂都已经洗涤了,不但哥哥,连荀灵这个当年的发小,面对面,也认不出自己。
“你可以不告诉别人吗?”少司命收拢心神,平静地道。
“你是说你会说话的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放心吧,你不让我们说,我们都不会说的,对不对。”荀灵问石兰和天明,两人立刻点头。
“那谢谢了。”少司命走到一边去查看机关阵,突然荀灵在后面道:“不过你的眼睛,和我小时候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很像。”
背对着荀灵,少司命眼中的泪水终于滑下来,轻轻拭干,低声道:“是吗?”
一楼找完,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打开的机关阵,少司命扶着杨东进入塔楼第二层,这里的机关阵依然无法破解。
依次第三层,第四层,到第九层,都没有发现任何出口。上面还剩下最后一层。
“看来不可能出去了,这的确是一个死阵,公输仇没留下任何生机。”杨东道。
“上面不是还有一层吗?那里或许就是出口。”荀灵道。
杨东摇头:“不可能的,阴阳家继承你们道家理念,讲究九九归一,也就是说,九是满数,过了这个数,就是下一个循环。
而这座塔楼十层,九九已经归一,说明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生门的死阵,别说我们,就算是公输仇自己被关在里面,他也休想出去。”
“好狠毒的老头。”天明恶狠狠道。
“如此看来,只能用力量强破了。”石兰道。
“更不可能。”杨东耳朵贴上塔壁,听到震天的拍门声响:“你们听,连小灵都进不来,我们又怎么出得去。”
小灵有无数丹药改造,加上本身的体质,力量强大无匹,他都进不来这座塔楼,其他人更不可能出去。
“无论如何,去十楼看看吧。”少司命道。
杨东点头,与少司命等人一起走上阶梯,推开十楼的大门。
“吱呀~”大门打开。
就在推开大门的瞬间,一阵强光射了出来,几人都在黑暗的条件下呆了很久,突然被这么刺眼的光芒刺中,眼睛几乎瞬间失明,杨东和少司命给荀灵石兰治疗了一会,才让两人重新视物,只有天明一个人没事。
这时众人才抬头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呆住了,只见十楼狭小的空间内,立着一株大树,树干是黑色的,叶片是绿色的,看起来和一般树没区别,但却黑得发亮,绿得透明,阵阵绿色光芒射出来,炫耀夺目。
“神树?”
“扶桑神木?”
荀灵,石兰,杨东,都惊住了。
“原来他们把扶桑神木放在了这里。”少司命道。
扶桑神木的大名,江湖人士如雷贯耳,荀灵知道道家就十分想得到扶桑神木,扶桑神木这种自然衍化的柔和治愈法宝,极其符合道家修炼的宗旨。
石兰更是心潮澎湃,扶桑神木是蜀山的,是蜀山祖祖辈辈传承的宝物,却在蜀山沦落时,被阴阳家强抢,现在重新见到,石兰心中悲喜交加。
而杨东惊讶的却是,这世上真的有第二棵神树,它是和赤练说的一样,是阴阳双树,还是……他们原本就是同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