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闹事的刁民们看到永安城的百姓乌泱泱的一群群出来,他们顿时慌了,在六神无主之际,牵头挑事的一众生员果断站了出来。
他们个个神情倨傲,信心十足对身后的刁民们喊道:“大家不要怕,站在我们身后,我看这永安城的贼子们谁敢动手?”
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生员,而且还不是一个,而是数十人,他们聚众闹事,胁迫官府大摆“破靴阵”,就是州尊也要退避三舍,对面仅仅是一群不生教化的贼民们,谅他们也不敢真的动手。
看到领头的那壮妇当先冲了过来,郑时新大跨一步,声色俱厉喝斥道:“你这泼妇,不在家好好相夫教子,反而持械斗殴,还不退下,小心我禀明官府,告你个有辱女德教化和聚众斗殴之罪。”
郑时新自信,他的一番话语定能震慑胆小妇人让她们乖乖退去,他脸上的笑容慢慢绽放着,忽然间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耳畔传来一声妇人尖利大骂声。
“穷酸秀才,看打!”
“啊……”
郑时新脑门剧烈疼痛,却是一根细长的藤条直直抽在他的脑门上,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印痕显现,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
脑门上的疼痛却远不及他心里来的耻辱激烈,郑时新面皮涨红,手指颤抖着指着面前壮妇声嘶力竭喊道:“你这泼妇,泼妇,你居然敢真的打我,我可是生员。”
自他考入生员起来,郑时新第二次被人当街暴打,第一次被陈诺这个官员打就罢了,现在居然被一个妇人当街暴打,他的脸面何存?
壮妇不屑道:“打你又如何,就是你这小贼鼓躁着闹事,姑奶奶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呼呼声风起,壮妇又是一鞭,这一鞭打得郑时新打得踉跄后退,他的脑袋被打得嗡嗡乱鸣,竟不觉疼痛,一时间神智都迷糊住了。混沌间,他只感觉周围嘈杂声更乱,好几根滕条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身上,打得他皮开肉绽。
这下郑时新被打得疼醒过来,他披头散发,衣衫被揪得纷乱,好几个壮妇围着他暴打,他的几个家仆想要救他但是被更多的壮年男子围住暴打。
无数的人影、脚步声和呐喊声,永安城的刁民们已经大批冲了过来。
郑时新脸色成了猪肝之色他边挣扎着爬起边狰狞怨毒大叫:“你们这些刁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把你们通通送官。”
“靠嫩娘,还敢嘴硬,姐妹们给我狠狠打,往死里打,看他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壮妇围着郑时新边骂边打,拳打脚踢,皮盾磕着,藤条抽着,木棍敲着,郑时新杀猪般的惨叫声起,初时他还在不屈大骂着,没过一会儿便哭叫哀求着。
郑时新身侧左膀右臂王明晖和李颖登时失了颜色,脸色煞白无比,这群永安城的刁民居然敢真的打人,他们“蓝袍大王”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王明晖喉结剧烈滚动,他吞咽着唾沫颤声道:“李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撤吧。”
李颖忙不迭点头,他们刚要转身就冲过来一群永安城壮妇,围住他们就打,王明晖头上的儒巾被扯掉,他抱着头颅连连躬身后退。
口中不住道:“你们不能打我,我有功名,我可是生员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