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
“大步前进!”
千总鼓乐更加激昂,军官们此起彼伏喝令声在阵列中响起,乞活军铳兵们面容紧绷着,他们跟随着鼓点加大步伐速度向前。
火炮呼啸声中,连绵的军阵依然巍峨不动,继续前行。
对面的清军此刻正在击破观望着战果,杨文魁抻着脖子死劲张望着,越望脸色越是难看,刚才那几轮火炮根本对对面的明军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他刚才只看见一个炮子只是拦腰将一个明军的身体截成两半,除此在外其他斩获战果,杨文魁神色阴冷当下揪住一个炮手头目大骂:“你们这些废物到底怎么打得炮?怎么炮子就打不中明兵呢?老子要你们何用?”
那炮手头目连连叫苦,心道刚才是你叫我们开炮的,火炮的射程就这么远,现在打不中明兵怎么就怪我们了?话虽这么说但他不敢说出口去触杨文魁的霉头,他只能连连哀求辩解道:“大人放心,大人放心,明兵越冲越近了,小人的火炮定能杀伤他们,您等一会儿啊!”
杨文魁将信将疑将他炮手头目放开,恶狠狠道:“老子暂且信你,要是你过了一会儿你们打炮还是这么废物的话,老子不介意将你们全劈了。”
炮手们骇地大惊失色,惊吓之下他们更加抓紧装弹打炮,炮声轰隆隆鸣响着,随着乞活军越冲越近,他们的火炮斩获也渐渐有了成果。”
“即将进入鞑子火炮射程三百步,大家小心。”一面容黝黑,有些高瘦,披着精甲的军官高声提醒着。
他话刚说话,一颗炮弹就朝他咆哮而过,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炮子胸腔处穿射而过,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音中,这军官的头颅连着整个脖颈被打断,血水喷洒。
“副把总!”
“杨副把总!”
周围众铳兵瞠目欲裂,都红了眼眶,悲痛叫出声来,方才他军官是甲哨一总副把总杨忠汉,作战勇猛,平日里为人都是笑呵呵的,深受总内将士们敬重爱戴,没想到今日被鞑子该死的火炮打中。
“老杨!”一总把总余木根也红了眼球,他亲眼看到自家兄弟杨忠汉倒在自己面前,遗地的头颅嘴唇微张着向他说着什么,最后咽了气。
余木根努力平复着心情,咬了咬牙喝令道:”注意躲避鞑子火炮,加快前进!“
总内二队丙甲甲长李丰田也收回他悲痛目光,看到副把总身死他心里也不好受,这是此战以来乞活军阵亡的最高级别军官了,对他们触动很大。
炮子呼啸声阵阵,不时有鞑子的炮弹砸进了乞活军的铳兵阵列中,一颗炮子重重砸在了地上但是它去势未尽,狡猾地跳跃而起,斜斜地撞向一排铳兵。
铳兵惨叫声中,血雾和盔甲碎片飞扬,这颗炮子直接穿透一铳兵的胸膛,接着又擦过一兵的肩膀,带走他一支臂膀。
甲长李丰田感知灵敏,他猛然高喝道:“小心,鞑子炮子朝我们这边来了。”一颗炮子尖啸着朝他这甲撞来。
幸运的是这颗炮子跳跃进了一个坑洼里,并没有跳跃太过分给他们这甲造成重大伤害,即使如此甲中一兄弟倒霉地被炮子滚断右脚。
这兵跌倒在地,抱着鲜血淋漓的右腿痛苦嚎叫着,他满脸灰败,他还想着建功立业,争取赏银和武勋,让家中的父母亲住上砖瓦房,有着属于自己的田地可以耕种。
此刻他抱着残缺的腿只能痛苦嘶吼,他憧憬的一切都随着那颗可恨的炮子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