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知府衙门,厅堂之中站满了一众官员,大多都是青袍官,有兖州同知谭丝,通判阎鼎、推官李昌期等官,其中只有一官身着大红袍官服,是兖州知府邓藩锡。
他们神色慌张,外间动乱他们已经清楚,是城内官兵发动叛乱,不过一切事情还没有探查清楚,到底是谁发动叛乱。
一皂隶脸色煞白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他颤着声儿喊道:“各位大人,是那永安游击兵变作乱,现在他们正在攻打鲁王府,小人回来的时候正有一支乱兵朝府衙冲来。”
众官嗡地一声乱做一团,他们都是文官,陡闻兵变瞬间没了主意,只能依凭着口舌大骂陈诺奸臣贼子。
只有同知谭丝与他人不同,他此刻恼声埋怨的人是鲁王:“都怪鲁王吝啬贪财,现在好了吧,逼急了这些乱兵闹出了大乱子,搞不好我等都要丧命。”
知府邓藩锡听到皱了皱眉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也能多次向鲁王求救碰了壁,心中不恼恨鲁王那假的,只是他万万不敢升起忤逆鲁王的念头,更别提作乱攻打鲁王府了。
邓藩锡沉了沉,仔细思虑着,虽说他与陈诺相处时间不长,但以邓藩锡观察,陈诺此人行为正派,特别是能冒着兵危战险主动去救援兖州。
邓藩锡心里始终存了感激,陈诺此番作乱,想来是鲁王把他逼急了。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陈诺为何作乱而是如何平乱,他招呼道:“来人呐,快去兵宪府求救,兵宪那里还有几百道标营的营兵,也不是不小的战力。”
“对了,还有快去请丁文明将军和黄得功两位将军,让他们火速带兵救援,丁文明虽卸兵权但起码余威仍在,兖州好多官将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想来也能聚拢一些人马。”
当下好几个衙役听了安排就出府衙而去,四散而开去搬救兵,只是让邓藩锡意想不到是,没过半刻出门救援的几个衙役连滚带爬返回来。
邓藩锡正欲开口呵斥身体猛地一震,眼皮狠跳,因为轰然整齐的脚步声在府衙外面传来。
上百名乞活军战兵堵着府衙大门和仪门各个出口,他们火铳长枪,刀盾,持着各色武器虎视眈眈,对准着衙内众多官员。
这时候站出一副把总,他定睛一看就见一群官员围拢在一块,皆怒视着他,副把总笑道:“原来各位大人都在衙内,也省得标下挨个找寻了。”
兖州众官心头一颤,邓藩锡却夷然不惧,他昂胸跨步而出,拧眉斥责道:“我等都是朝廷命官,你等乱兵想干什么?”
乞活军副把总恭敬拱手道:“我家将军有令,现在起接管兖州府衙,诸位大人停下放下手中公务暂时关押,等待将军以后处置。”
众官气笑了,一个小小游击将军居然还敢接管兖州府衙,要知道府衙乃是整个兖州行政管理中枢所在,接管了府衙也就意味着接管了整座兖州城。
乞活军副把总却不管,他一声令下,乞活军将士们如狼似虎而上,一个又一个将兖州众官捉拿,分别关押在府衙各屋内。
一时间鸡飞狗跳,众官都是清高文人,被乱兵绳锁加身好似犯人一般看管着,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他们大叫反抗着。
同知谭丝边骂边挣扎着,官帽丢落在地,官服也被撕扯成一条条,其行为更是不堪,好似妇人一样,对着乞活军将士又挠又抓又咬。
乞活军副把总看到大怒,走了过来用刀背狠狠看了同知谭丝后脑勺一刀,谭丝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脑后鲜血殷了出来。
副把总环视众官大声警告道:“吊舍,好话听不进去是不?将士们听着,谁敢反抗就地痛殴,打得他们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