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认罪,那就签字画押吧。”主审官说道,旁边一直记录的几位师爷确认了之后,将早已准备好的状纸拿到了白酒儿面前。
白酒儿没有细看那状纸,洋洋洒洒的好几页,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抬头看向上头的主审官,“我有一事想要问。”
将白酒儿押进来问询到现在,她一直都是安分听话,连一句辩解都没有。此时见她开口,主审官便抬手制止了禁卫军的动作。
“何事?”他们倒是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毕竟这事情太顺利,顺利得让他们心中不安。
“我想问问,先皇贵妃的忌辰是何时?”白酒儿问道。
先皇贵妃是被以皇后之礼……秘葬的。
这就很诡异,皇后之礼要昭告天下,但秘葬,却是暗中进行。她猜测景明帝是将皇贵妃的葬在了皇陵帝王冢中,想要死后与她同棺。
皇陵帝王冢是密地,所以皇贵妃才会密葬,忌辰不详。
但她知道,秋生替她查到了,皇贵妃忌辰在春末。
但身为三司主审官,是有可能知道的。就算不知道,她也要让他们打听到。
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氏会问这个问题,先是茫然,之后大理寺卿汪崆才威严地道,“你问这个作何?”
白酒儿摇头,“无何,就是想问问。”她声音低迷轻微,要认真听才能听得清。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同时看向了那都御史。
他们俩不知道,都御史肯定是知道的。毕竟都察院是整个朝廷的情报中心。
帝王后妃日载也会收录一份在都察院。
可知道归知道,他也不可能随便说啊。都御史抿着唇没回答,“赶紧签字画押了,你的问题无人能回你。”
白酒儿也不追问,她悲伤地看了一眼都御史。
碎发搭在额前,目光凄凄切切……
最终,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拿过师爷递来的笔,在状纸上签下了字。
“若是可以,大人们去宫中复命时,帮我问问皇上。”她一边签字一边轻声说道,“我想死前给皇贵妃上一炷香,过个忌辰。”
她按着印泥,将指印按到了状纸上。
抬头,看向都御史,“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三个主审官皆是一脸茫然,不知道白酒儿在说些什么。
但状纸已签字画押,师爷将状纸拿上去给三位主审官一一过目。
三人也不再理会白酒儿的诉求了,皆是认真看着状纸。
纸上一旦签字画押,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白氏想要逃脱罪行是万不可能了。
直到拿到了她签字画押的状纸后,堂中的主审官都还有些恍惚。
这么快?
但白字黑字红手印是真真切切的,这下问斩是板上钉钉了。
“将她押下去。”主审官说道,不再理会她所问所想,白酒儿立刻被禁卫军拖走。
她满身疲惫,任由他们拖行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