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儿走进了堂中,白子德赶紧让下人将烧了银丝炭的铜盆端到了她脚边。
庄君谷定定地看着白酒儿,见她落座,看向了自己,“庄将军来找我有事?”
庄君谷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白子德。
“公爷,我想跟三姑娘说说话。”
他意思很明显,想要单独跟白酒儿交谈。白子德也不是傻子,立刻会意,便起身道,“那你们俩谈,我就先去忙了。”
说完,招呼着整个堂中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只有阿稚和秋生还站在白酒儿身边。
两人一左一右,不为所动。
白子德也知道这两人是直接听命于白酒儿的,自己的话根本就没用。于是也不管他们俩了。
庄君谷看着白酒儿身后的两人,也清楚这两人就是誓死追随白酒儿的忠仆,倒也不介意。
“酒娘,你……”沉默之后,庄君谷缓缓开了口。
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说。
白酒儿也不着急,就静静等着庄君谷说话。
庄君谷看着白酒儿,沉默了良久。他想到了第一次抱回春婆婆的时候,那手臂上的肉感……的确令当时的他有些惊讶。
后来在漠北抱她上马,难怪一股熟悉感。
庄君谷目光往下,看着白酒儿的脖颈。
虽是冬日,但方才取下了外面的大氅,围在她脖子上地一圈狐毛也取了下来。
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那莹莹白皙的脖颈……当年他在半醒半梦间,恍惚瞥过一眼。
那时他被黄晖的人打到几乎死去,被她带回白家,回春婆婆来给他治疗的时候,坐在他的床边。
他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脖颈。
那时候他以为是自己脑子迷糊看花了眼……
“你……是回春婆婆?”庄君谷犹豫着开口。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
想要听她亲口说,一直守着他。
白酒儿嗯了一声,“是我。”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庄君谷不是傻子,到了这一步,自己说不说,他心中都已有答案。
“你……”庄君谷想问,可话都到嘴边又变成了百转柔肠。她曾拒绝过他,也曾让他跪在雪地中。
可那时候,他本就是求着她救自己阿娘的。
跪完之后她嘴上说着狠话,可转头又亲自去救了阿娘,不论怎么说,还资助团哥儿上学。
如今团哥儿也大了,日日念着她的好,阿娘也念着她的好。
从前他不知道,如今知道了,也念她的好。
雪日里走出来的她,身上还带着冬日的凉意,怎么看,都与往日看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他说不出来,可似乎哪里都不一样了。
“咱们婚期可以定了。”他话音转过之后,终究没有再问。
问那些又如何?他知道她一直守着他就够了。
白酒儿看向庄君谷,“正巧,我也准备找个时间给你说起此事。”
她说道,伸手。阿稚递来了两人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