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儿听着江昭诚恳的话,她很欣慰。看着江昭的眸子里带着笑意。
“江公子有这一片赤诚之心,我很感动。”白酒儿说着,声音轻轻,“若是之前,我想来定然会开心得不行。”
“但如今,我的情况不允许了。”
江昭不解,“为何?不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吗?”
“我身上是有婚约,江公子是知道的。”白酒儿道。
江昭点头,有些着急,“我知道的,但你不是说过吗,会与他退婚等我的。”
“如今不是因为婚约的事了。”白酒儿无奈道,“我白家……如今卷入了漩涡,不想将江公子卷进来。”
江昭闻言,一惊,“什么旋涡?”
“之前听闻白家救治难民,是因为此事吗?”
江昭是状元郎,最差也是入翰林,他能听闻难民之事,也很正常。
“算是吧。”白酒儿道,“不过我之后会去河南道,负责修缮河道以免再有洪灾冲毁提拔形成大规模流民。”
“这……”江昭很意外,白酒儿只是一介女流,不仅倾全家之力救治了难民,如今还要去修缮河道?
“修缮河道可是大工程,虽说白家富有,可这河道不是有钱就能修起来的啊。”他苦口婆心地劝道。
在江昭看来,白酒儿是一腔善心,所以倾家荡产去救难民,也因此不惜将白家掏空去修河道。
这样至善之人,即使生于殷实之家,却依旧心怀低微的贫民,如此赤诚澄澈的大善之心,他也为之动容。
“朝中修河道,拨款一波又一波,被经手的官员中饱私囊,吃光了公款,这河道也迟迟修不好。”白酒儿道。
“如今连年的雨水,今年仲夏之前若是修不好,很可能还要受一次灾。”
江昭看着白酒儿一脸忧愁的样子,有些心疼。
他考取功名,亦是一腔热血报效朝廷,想要为民请愿。可纵然是他,也做不到去牵涉河道之事,只因他现在没有任何证据。
他也没有在御史台任职,更是无法直接上奏朝廷。
可她什么都不是,小小一个商户之女,竟然会主动承担修河道之事。
“你何必呢?”江昭低声说道,“我知你好心,可你不知这修缮河道的背后,有多少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白酒儿坐在椅子上,目光穿过门庭看向外头的小雨,淅淅沥沥夹杂着凉意。
往日,她想修缮河道,是因为她想赚钱。当一个国家认证的包工头,肥水很大。可如今,她见过了皇帝,看清了那人有多凉薄多算计了。
他不会关心百姓地生死,他也不关心边疆将士的死活,他只关心他的千秋大业,他万古垂青的“英名”。
而她的身份,就注定她想要承包朝廷的工程是不可能地,景明帝不会给她一分钱。
她不仅赚不了朝廷的一分钱,还要贴出去。
至于为什么要去做这些呢?
白酒儿想,或许是见过了成千上万的难民无家可归,也或许是为了阿爹,她需要证明自己有用,有话语权了,才有能力救阿爹。
她也想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知道,这事儿她想做。
“听说,今年河南道那边新生的禾苗长得很好。”白酒儿入说道,声音轻轻,“给洪水淹没了,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