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酒儿也不绕弯子,道,“我看了你们明经的题目,你是答得最好的。”
姜以卿很意外,“白姑娘也懂明经?”
“略懂一二。”白酒儿道。
姜以卿笑起来,“白姑娘谦虚了,略懂一二可判断不出题案的高低。”
明经不同于别的科目,有具体的答案,论经为多,答题需要足够的经书知识储备,能判断题案除了强大的知识储备,更需要足够的理论知识和对其中的理解。
他看过别的学子们答的题,也有扣题的且优秀的,能从一众答案中看出他答得最优,并不简单。
说及此,姜以卿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日白姑娘去望江楼,也是听学子论辩吗?”
白酒儿点点头,“是的。”说着,她疑惑道,“那日怎么没看到姜公子上场论辩?”
“以公子的能力,那日的论辩定能拔个头筹。”
姜以卿闻言,顿了顿,道:“那日我参加了论辩,只是未曾在人前而已。”
“哦?”白酒儿装作不解。
姜以卿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未隐瞒,“我替别人答论的。”
替他人答题,都是家境较贫寒的学子,大概率是连上京赶考的盘缠都不够,所以只能沿途在富裕的大城里停留,赚些盘缠再上路。
这类人,就算到了京城,住的也是最差的客栈,吃的是勉强果腹的残羹。
艰难而努力地考上,仕途可能还因为没有钱打点关系而止步。
这样家境贫寒的学子,都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活着,去往上爬,也因此自尊心很重。
被他人识破窘境,常是敏感羞愧。
“哦,这样啊。”白酒儿恍然,言语间没有姜以卿以为的瞧不起,反而由衷地夸道,“能被官家子选上,那你定然是有真才学的,他们才学没有两分,挑人那可是很挑的。”
姜以卿没想到白酒儿会是这个反应,但转念一想,从他见到她第一眼就感觉到她与寻常女子不同,这个反应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白姑娘真是与众不同。”姜以卿赞叹道,“姑娘为何对科举知识如此上心?”
“也不是上心,多看些觉得有趣,就了解了一些。”白酒儿道。
姜以卿听得有些诧异,而后笑了一声,“还有人觉得这些有趣的,倒是少见。”
“你不觉得有趣吗?”白酒儿反问。
“做题的时候沉迷进去,或者像是论辩这种,倒是能感觉到有趣。但更多的时候是枯燥烦闷,日复一日的学习,翻来覆去背诵的死知识,再多的喜欢,在变成不得不做的诸多沉重事情之后,早已消磨掉所有的乐趣。”
“满心也只有一个念头,便是高中。”
白酒儿听得很认真,待到姜以卿语毕,更是认真地道:“以姜公子的才情,若是不出意外,必能高中。”
姜以卿笑笑,没有答话。
白酒儿道:“我说真的,并不是奉承之语。最枯燥的明经科你都能如此优秀,思辨能力也很强,别的科目自是不差,定然能进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