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肃走到站台上,绕过逃难的人群,将信投递到鲜红的邮筒里,上面写着“东溟邮便”字样。
他记得列车每两天一班,邮递员也是,届时邮递员将仔细分拣信件,专线专运,最快明晚就能送到室华妈妈手里。
收到这样的信,她一定很开心。
送信后,张肃路过镇长小林木春家,几个年轻人正在装卸货,把家具、东西打包,搬上一辆白色的厢式货车,非常吃力。
张肃记得之前去打熊的时候,门口就看到小林木春爷爷留下的告示,看来小林家历代都是镇子的头面人物。
他顺道过去看看。
小林木春正在门口观望,感到身后有人,下意识转头,只见张肃的脖子,吓了一跳,抬起头才望见他人。
“啊!张所长!你好你好!”小林木春上山卖鸡的时候见过张肃,此时也热情招呼。
“搬家吗?”张肃好奇。
“为什么她不愿离开御前町呢?”张肃问,“纵使在乡下找不到活,但城里应该还有些岗位。”
“不如我去和她谈谈吧,到时候就知道了。”张肃道。
“这是个遥远的目标,短期内很难实现。”张肃摇头。
“请别在意,我的眼泪也是一天比一天少了。”小林木春摇摇头,“对了,收容所里还招人吗?”
“特意把你叫来,真不好意思。”张肃和气地说。
“招的。”张肃道,“可是家里有人想上山做工吗?”
“礼奈夫人,似乎极希望留在御前町?冒昧问一下,到底是为什么呢?”张肃问。
“有劳了。”张肃客气道。
“我不想走,但看这阵势,山上的地狱之门据说要‘开启’了,孩子们想把牧场卖掉,搬到新东京去,我怎么也拦不住他们。”小林木春无奈道。
她跪在张肃对面,显然是个极有家教、温柔贤淑的妇人,流水一般的细腻,此时去了罗袜,可见双脚既秀气又圆润。
“就怕她给您那地方添麻烦。”小林木春说。
“其实就是礼奈,”小林木春的态度有些不悦,“已在我家吃了半年白食,该出去找工作了。”
美妇人看到张肃,霎时一惊,双颊略带红晕,自觉低下头,回身进屋。
“那么,搬到山上去住,重新开始生活吧,收容所欢迎你。”张肃起身往外走。
“那是,请进、请进。”小林木春连连点头。
张肃看到走廊上堆着几个老式沉重箱子,顺手提到外面去,装到货车上。
“承蒙关照,只要20万円。”小林木春开优惠价格。
新生活……礼奈心头震荡,不由得跟上。
“我还有名声吗?”她叹了口气。
“是!失礼了。”礼奈背过身,快步进了厨房,为张肃泡了茶出来。
“话说回来,我那地方确实缺人,毕竟我也是初来乍到,许多事缺少人手。”张肃道。
“非常抱歉,提起这么难过的话题……”张肃遗憾。
进屋后,张肃又看到那个黑丧服的美妇人,她对张肃的出现有些讶异。
一旁还有几个镇民,正从畜栏里拉出几头牛羊,准备牵走。
她发髻梳得很高,两眼端庄低垂,穿一身黑纱,但难掩那波涛身段,细枝结硕果,格外优雅稳重。
“实在太客气了,非常感谢您的接见,我看到您的徽章,原来是收容所的所长吗?感觉非常荣幸……”礼奈连忙回答。
“……”礼奈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那可怜孩儿的妻子,小林礼奈。”小林木春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
张肃现在才看到墙上的遗照,遗相上的男人非常年轻,是镇长的
直到她回去,张肃才见小林木春牵头牛从房子后面绕出来。
它“哞哞”了一声,体格强壮,是黑白的荷斯坦奶牛,发育良好,很干净,只在四蹄有些泥巴。
这就是镇长家的奶牛?张肃震撼了。
不多时,张肃看到门口走出一个美妇人,手里捧着一篮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