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城加快脚步,走进了病房。一眼就看到了言许许从床上挣扎着,要走下来,而她的旁边是摔倒的输液支架,以及破碎的输液瓶。护士胆战心惊的护着她,不停地说:“言小姐,你冷静冷静。”
冷静?
怎么冷静呢?
换做任何人眼睛看不到了,都无法冷静吧?
言许许心里憋着一股气,不停地向前走。
可眼睛看不到,只会带倒更多的东西。
她被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傅念城赶紧上前,扶住了她,说:“许许。”
言许许听到了傅念城的声音,眼泪更加控制不住,双手紧紧地抱住他,说:“我的眼睛看不到了,念城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还那么年轻,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眼睛瞎了,我就是一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了。”
“不会的,许许,只要有毅力,无论任何事情都能办到。”傅念城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而且,医生说了,你的眼睛不是百分百看不到,只是一时的眼盲。我会给你请最好的专家,治疗你的眼睛。我和诺诺一起照顾你。”
言许许的手骤然一缩。
和诺诺一起照顾她?
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他还在想着诺诺?诺诺到底有什么好的?
她真不明白。
心里不满到了极点,可言许许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而是柔弱的抓着傅念城不放,道:“念城哥哥,你别走,陪着我,我好害怕,什么都看不到……”
“好,我陪着你。”
傅念城搀扶她,重新回到床上,吩咐护士道:“把这里打扫一下,重新给许许输液。”
“是。”
护士很快将病房清理干净,又给言许许挂上了输液和处理了绷开的伤口。
言许许疼的拧紧了眉头,却始终握着傅念城的手,不肯放开。
傅念城的双手,慢慢的沁出了汗。
言许许安静了片刻,低喃道:“诺诺没事吧?”
“没事……她只是受惊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昨天晚上,她在手术室外面守了你一夜,早晨才睡了一会儿。”
“嗯。”
言许许淡淡的回应了句,“她没事就好了。”
若是她出事了,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一番苦心呢?
傅念城见她受了伤,还不忘记关心诺诺,心里的怜惜又多了几分,“好好休息吧,许许。”
“我睡不着,浑身都在疼。”
言许许说着,又哭了起来。
傅念城不怎么会哄人,看到她掉眼泪,手忙脚乱的拿纸巾,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言许许哭了很久,鼻音浓重道:“我想见我爸妈,念城哥哥,你能把他们接过来吗?”
傅念城拧了下眉头,格外的不乐意。
他可以不怪罪许许,毕竟沈家逼迫诺诺,将一颗肾捐给许许的事情,许许并不知情。
可沈家夫妻却是明知道诺诺是他们的女儿,依然狠心的逼迫诺诺。
实在是狼心狗肺、铁石心肠。
把他们接来A市,岂不是让诺诺跟他们见面吗?
但……
许许现在受伤那么严重,不接沈家的人过来,怕是对她的心情有不好的影响。
“念城哥哥,你不是还在怪我爸妈?”言许许猜测出了傅念城的所思所想,苦笑道:“其实,我爸妈是关心则乱。当时我的情况严重,他们逼不得已,让诺诺捐出一颗肾。事后,我爸妈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多次想接诺诺回家。可诺诺恨透了他们,根本不愿意。我爸妈怕关系进一步恶化,才没敢再去骚扰她。”
“他们不是逼不得已。许许,医生说了,你的情况可以再等等。诺诺要的只是一天时间,支撑自己度过高考而已。可他们连一天都等不及。还有,诺诺做完手术,正是虚弱的时候。他们根本不考虑,她一个未成年、又带着伤的女孩儿,如何养活自己,便对诺诺不闻不问,根本不配为人父母。”傅念城将自己对沈教授夫妻的不满,一口气说了出来。
言许许的心脏,仿佛被他狠狠地插了一刀。
什么叫不给诺诺一天的时间,参加完高考?
难道在他们两人的眼里,自己的命还抵不过诺诺的一场高考吗?
疼……
傅念城这番话施加的疼痛,甚至比车祸带给她的要疼上千倍万倍。
言许许眼里的泪光盈动,最后忍着钻心的疼痛,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爸妈那么过分。我可以代替他们道歉。他们应该给诺诺完成高考的时间。不过,念城哥哥,我想你误会我爸妈了,他们不是不管诺诺。每个月,他们都会往诺诺的银行卡里,打入五六千块。这么多钱,足够诺诺花了。难道诺诺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吗?”
傅念城摇头,道:“诺诺没跟我说,也可能她自己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跟诺诺自打十三岁开始,家里就给我们办了银行卡。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会定期打入银行卡里……罢了……也许诺诺生我爸妈的气,根本不愿意花他们的钱呢……总之,都是我家人的错。”言许许把所有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才为言诺诺辩解。
但凡对言诺诺不信任的人,听到她的话都会怀疑言诺诺。
可傅念城清楚,言诺诺是真的宁死也不肯花沈家的一分钱。
他非常肯定道:“对,诺诺与沈教授和沈太太置气,应该没动银行卡里的钱。许许,我能帮你把他们都接过来,但请你说服你爸妈,别再给诺诺委屈受。”
沈教授夫妻本就偏爱许许到了极点。
若是让他们知晓,许许为了救诺诺,弄得双目失明。
只怕两人想杀了诺诺的心都有了。
傅念城不想诺诺受到任何伤害。
言许许压下心头的酸涩,绽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念城哥,不用你吩咐,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嗯。”
傅念城陪着言许许到了傍晚,言诺诺睡醒后,急匆匆的跑进病房,抱怨傅念城:“你怎么没叫醒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让我睡两个小时就好。”
“我看你太累了,没忍心叫醒你。”
“许许怎样了?”言诺诺没有再跟他争执,而是问起了言许许的情况。
“醒了几个小时,现在睡着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