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临朐县至临淄,距离已然不遥远。冯子平一伙解决后,江羽加快行进速度,短短数日,江羽一行的马车已踏入临淄县境内。
这里便是齐国的帝都。
虽未抵达临淄城,但在临淄的官道上,已可见络绎不绝的商旅穿梭。
道路两侧,百姓耕耘劳作......
如今春季的魔法已悄然降临,冰雪消融,生机勃发,民众纷纷挥锄耕田,为神秘的春播仪式做准备。
江羽及其同伴接近临淄的消息,也如同风中的低语般传播开来。毕竟,江羽对于那次夏日国赤甲骑士的刺杀企图并未隐藏,反而吩咐黑冰台的法师在临淄广而告之,以此助力他的计策实施。
当江羽朝临淄进发之际,临淄西城墙外,有一片宏伟的建筑群落耸立。
这些建筑气势磅礴,古色古香。在这座庭院中,时常可见身着华服的学者穿梭其间,一片繁荣景象。
这里是齐国的稷下学宫,一处受王国资助的知识圣殿,与齐国的国家学院——国子监截然不同。国子监隶属于官府,而稷下学宫虽有王室支持,却独立于政界之外。这里汇聚了各家各派的学术大师,研究着博大精深的智慧。
因此,稷下学宫名声赫赫,汇集了各地的精英才俊。
学宫深处,一座庭院之中。
一间静谧的房间内,一位身披麻布长袍的老者安然阅读,其装束朴素无华,却难掩他身上的儒雅气质。
老者年逾古稀,银丝满头,皱纹纵横,尽显岁月沧桑。下巴蓄着修长的胡须,斑白的头发用木簪束起,整洁有序。尽管服饰寻常,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温文尔雅之气,令人肃然起敬。
哪怕静坐无言,亦能让人感受到如山般的威严。
这位便是荀长卿,人称荀子,江羽的恩师,同时也是稷下学宫的祭酒。
荀子沉浸在书海中,外界纷扰皆抛诸脑后。这段时间,荀子因一门神秘的法术牵扯进了诸多是非,但他毫不在意。他是一个单纯的人,认定之事便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其余的,便交给命运,人力尽至,听天由命。
至于齐国那些企图对付他的法师和权贵,荀子更是未曾放在心上。
他无所畏惧。
荀子专心读书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太极八卦图饰的道袍,头戴紫金莲花冠的老道士双手背负,缓步踏入。
道士双鬓微白,年龄难以揣测。只见他步伐轻盈,速度惊人,瞬间便来到房间内。他坐下,仔细打量着看书的荀子,见荀子始终无动于衷,不由得啧啧称赞:“长卿兄,你的心态真是非同一般。到了这个地步还如此镇定,换成一般人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荀子放下手中的书籍,微笑道:“有你李慈航在,老夫有何惧哉?”
这道士名为李慈航,出身齐国的太玄道,曾是太玄道的宗主。齐国的太玄道是顶尖大宗门之一,影响深远。李慈航卸任后,云游四海,最终来到稷下学宫,与荀子成了邻居。
两人是知音挚友。
李慈航嘴角一撇,露出老顽童般的笑容,说道:“你当然不怕,这段时间我帮你抵挡的袭击者不下二十人。你晚上一躺下就鼾声如雷,啥事都不管。可怜我这老道,半夜还得帮你守夜呢。”
荀子叹道:“哎呀,你我跨越星河的挚友,谈论这些凡尘琐事何用?回想起当年,你在迷幻森林深处迷茫无助,是老夫伸出援手,助你洞察天地间的奥秘,领悟了神人共融之理。”
“自那时起,你步入了大贤者的行列,四海之内皆尊你为楷模,所至之处皆受敬仰。这一切成就,岂非也有老夫的一份功绩?若无老夫,李道长今日的威仪又从何而来呢?”
“如此看来,你庇护老夫一番,乃是情理之中。更何况,如今老夫陷入险境,唯有你能拯救于水火之中了。”
荀子的目光中充满了坚毅。
他似乎确信李慈航必将出手相助。
“哼,痴心妄想!”李慈航对荀子的态势早已司空见惯,讥笑道:“谁人不知荀夫子您啊,真需求助,必有英雄挺身而出,何需老道插手?说来,那些神殿势力与权贵相勾结,临淄乃至整个齐国朝廷,对你的指责声此起彼伏。”
“世人皆视你的举动为荒诞不经,仿佛无事生非一般。”
“稷下学院中,众多学者都公开抨击你,说你倡言调查神殿土地,简直是荒谬绝伦。神殿净土,圣洁无比,敬奉神明,普济众生,他们都站在神殿一边。依我看来,此事拖延下去,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李慈航直言道:“莫非你打算一直避而不战?这可不是你荀子一贯的作风。”
荀子沉声道:“老夫已有周全之策。”
李慈航的脸上闪过一丝好奇,问道:“你有何安排,需要老道我助力吗?”
荀子答道:“老夫的弟子江羽,此刻已在晋国,促成了晋秦两国的联盟。他此刻正朝齐国赶来。待他抵达,便让他与神殿一较高下,与那些权贵斗智斗勇。我的这位弟子,在辩论上出类拔萃,正好借此扬名。”
李慈航问:“你就不担心他会败北?”
“绝无可能。”
荀子摇头肯定。
李慈航问:“你竟如此自信?”
荀子眼中闪烁着赞赏:“一方面,江羽这小子天资过人,学识渊博,尤其是辩论之术,远超老夫。另一方面,老夫自会暗中襄助,让他借挫败齐国神殿之势,一举成名。”
“他在秦国已得秦帝重用,虽是佳绩,但他年岁尚轻,资历不足,声望仍有欠缺。若有压倒神殿之举,他的声誉必然一飞冲天。”
“届时,他年轻的局限会被削弱,不会因年少而被人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