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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马鸣风萧萧少年正扬刀 第二百一十二章 白衣论战(1 / 2)

“报——急报!大将军沈济舟集结兵力三十万,正向灞水灞津渡方向逼近!......”

“报——急报!沈济舟精锐长戟卫已到达灞津渡附近,离渡口三十余里扎下寨来!......”

“报——急报,沈济舟前锋文良部、颜仇部正在猛攻灞津口,我部守将郝文昭请求丞相发兵救援,若驰援晚了,恐灞津口丧于敌手!......”

“报!......”

“报!......”

丞相府大厅内,斥候们如走马灯似的来去往返,雪片一般的十万火急战报几乎堆满了萧元彻整个桌案之上。

半个时辰之内,萧元彻已然不知道看了多少斥候传回的情报,脸色也是越发凝重起来。

大厅两侧,文东武西,列于两旁。

东面文臣徐文若为首,郭白衣、苏凌、程公郡、郭白攸、陈尚之依次在列。

西面武将夏元让为首,黄奎甲、许惊虎、张士佑、徐白明、夏元让族弟夏元谦、萧子真、萧子洪、韩之浩也依次在列。

萧元彻神情凝重,半晌无语,终于不再有斥候报信了,他这才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沈济舟果然先沉不住气了,已经大兵南犯,侵我灞津渡,诸位认为该如何应对啊!”

黄奎甲脾气火爆,第一个跳将出来,大吼道:“俺早就看那鸟人不顺眼了,以前就总袭扰咱们边境,现在竟然打上门来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打东西啊!俺老黄愿提全伙憾天卫为主公先锋,先把沈济舟身边的那几块杂碎的头拧下来再说!”

萧元彻淡淡一笑道:“奎甲勇猛,这话说的涨气势,可是此次不同与以往,牵一发而动全局啊,所以还是要重视他们才好啊!”

夏元让身为武将之首,自然要先表态,忙抱拳道:“末将,愿听凭主公差遣,丞相,打了吧!”

他这一带头,其后诸将皆群情激昂,抱拳朗声道:“是啊,主公,打了吧!打了吧!......”

萧元彻非常满意他麾下武将们的态度,他要的就是他们各个悍不畏死,勇于上阵杀敌。

但是萧元彻明白,无论是对手沈济舟,还是他自己,都为了这终将爆发的战役准备了多年,如今终于大战在即,萧元彻却突然越发郑重起来,心中竟不知为何,有些踟蹰。

萧元彻转头望向众谋士,似有深意道:“诸位以为,如何?”

徐文若第一个出言道:“沈济舟借口有天子血诏,兴兵来犯,其实所持诏乃矫诏也,此一点天下共知,其包藏祸心,实则行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气焰嚣张跋扈,而丞相奉天子以令不臣,天下大义在丞相,故臣以为,沈济舟此贼来犯,必须要与之战,且要战而胜之,以震慑天下宵小不臣之心!”

徐文若的意思除了几个大老粗的猛将,如黄奎甲者听不明白,在场的人那个不明白。

他言外之意是,必须对沈济舟用兵,但这个出兵的决定不应该由萧元彻来做,而是要请示天子,让天子发明诏,这样萧元彻才是奉天子以令不臣,师出有名也。

萧元彻如何不清楚,他此举虽然是存了维护皇家颜面的私心,但是这个大义先机,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不顾的。

萧元彻点了点头,方道:“文若所言正和我意,若待咱们商定了与沈济舟开战,那我便即刻进宫,向天子请旨讨贼!”

徐文若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郭白衣听出萧元彻的话外之音,似乎对是否跟沈济舟开战心中还是犹豫不定的。

于是,他正色道:“主公,与沈济舟这一战,已然迫在眉睫,不得不战,一者我们已经准备了许多年,等的就是一个他不顾天下大义,率先动干戈,如今果真等来了,这岂不是天赐良机与主公么?”

萧元彻点点头,并未说话,示意郭白衣继续说下去。

郭白衣游又道:“其二,沈济舟新并燕州公孙蠡,新得其兵十万众,然而新兵是否与沈氏同心勠力,却不好说了,主公犹疑之处,在于沈济舟兵多,而我们兵少。但据白衣观之,沈济舟对外宣称起大兵三十万,实则能战之兵几何呢?”

萧元彻插话道:“白衣认为,三十万兵能战者几何?”

郭白衣淡淡一笑,一脸的笃定道:“三十万兵中,除去新降的燕州败兵十万,我料其临时拼凑的民夫壮丁更不在少数,因为沈济舟后方玄兔郡公孙氏早有趁乱扩张之心,不仅如此,靺丸部亦蠢蠢欲动,沈氏虽占有四周,除了青州之外,皆是地广人稀,他不可能不分兵防御玄兔郡和靺丸部,所以本部军马不可能全部参战,然而为了虚张声势,做倾巢而出的假象,只得大量拼凑民夫壮丁,所以我料,剩余的二十万兵马之中,民夫壮丁因占十之四五。这些人的战力,实在不值一提。”

萧元彻低头沉思不语。

郭白衣似乎颇有嘲讽之意道:“这些人,上了战场,也不过是多吃几碗饭,给沈济舟徒添粮草供给压力罢了,若是上了战场,岂不是千里送人头嘛!”

他这话一出口,大厅上的人全部哈哈大笑起来。

郭白衣笑罢,遂又正色道:“其三,我龙台军力也好,还是灞城军力也罢,离着灞津渡的距离都较近。若大军疾行,不过两日间便可到达灞津渡附近。所以,战线因素之上,我军便已占了绝对的优势,无论军事增援还是粮草辎重调度,皆便利,这便是我军之先机也。”

郭白衣口若悬河,侃侃而谈道:“反观沈济舟,倾巢而动,大军三十万,粮草辎重本就是问题,再加上他远离腹地,奔袭灞津渡,战线距离是我军数倍之多,若稍微粮草不济,其军心必不稳,我军可一战而胜之。”

听郭白衣这番话,众人皆连连点头,萧元彻脸上也有了笑意,笑道:“白衣此番话,如拨云见日啊!”

郭白衣仍旧正色拱手道:“既是论战,那主公,便恕白衣放肆了,白衣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四,无论渤海,抑或灞津渡,皆是大晋国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沈济舟惜名,更标榜自己乃四世三公之后,然而却私据四州之地,更是悍然进犯灞津渡,此所为将置大晋天子于何处?主公之师,乃大晋王师,人心向背,何如也?主公正可趁此一战,彻底揭穿他标榜清名的伪善一面!”

郭白衣并不停顿,接连又道:“其六,主公不可犹豫不战,战场战机稍纵即逝,灞津渡虽在我之疆域,但方圆皆是沈济舟之地,因此若战,则灞津渡不可不先援之,灞津渡若失于贼手,那沈济舟便可大军长驱直入,威胁我灞南、灞州一带,主公便被动了,但若灞津渡为我军掌控,我军可以以此为据点,将战火引至他沈济舟疆土之内,到时战火之下,他州郡岂能不受战争之乱,到时他州郡皆乱,而我州郡皆无恙,他岂能不顾此失彼,他所辖民生百姓定然怨声载道也!”

萧元彻闻言,眼前一亮道:“白衣所言不差,一语点醒梦中人!”

郭白衣又道:“其七,据暗影司报,沈济舟君臣看似铁板一块,然而却内斗不止,手下谋士互相倾轧,各不相让,而沈济舟者,好谋无断,色厉内荏,大战者,最忌统帅畏首畏尾,举棋不定,反观我军,将兵不畏死,谋臣同心谋划,岂是他沈济舟可比?君臣一心,则政令通畅,政令通畅,则大军无往而不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