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剥皮人。”银影眉头一皱。
真是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对方的副统领,在经过时,似乎有意朝这边打量了一下。
但想想也能够理解,并不突兀。
黑色转换者没有隐藏身份,对方代表剥皮人,当然会关注他们的情况。
只是,就银影而言。
他并不希望受到太多关注……尤其那些人刚刚表现得那么强硬,连猎犬帮与双刃团,都没能压服他们。
换成黑色转换者,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消息,想必大黑眉会很感兴趣。
但银影之所以前来,并不只是为了他这位大头领的任务。
可想而知,他们也一定常年遭受包括联合城在内的多方势力通缉,至今东躲西藏。
这可就相当危险了。
但那也只是在“原则”上。
银影带着黑色转换者,以巡逻的名义,查找了一圈,都并未发现他们的踪迹。
他并未能发现……前些日子,托他的关系,进入鲨鱼村的那几位“神秘客人”。
然而,他们的农庄就发生了大乱。
如果能给出不菲的报酬,那银影就开一下方便之门。
“不知道他们能换多少赏金……”
以银影的眼光看,其中的一人实力强大,便是和大头领比较也不遑多让;而另一人虽然实力稍弱,但身负潜行隐匿特长,走路如同无声的小猫一般……
会盟期间,这样的事情,到处都在发生。
哈姆特当时,仅仅是刺杀了一个奴隶主,并没有精力攻击士兵、护卫。
不管他们在鲨鱼村做出什么事,都和银影没有关系。
如今的整个鲨鱼村,充斥着要么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亡命之徒,要么是偷鸡摸狗进来的亡命之徒……总之就是一场亡命徒的集会。
一旦暴露,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大黑眉千刀万剐。
改变蜂人王子的,是其中的那个女人。
她拿出了一块染血的纹章,上面印着的,正是银影之前的奴隶主子、联合城其中一位贵族的家传族徽。
——不只是黑色转换者。
“敢说出去,”那个娇小的女人开口,“就杀了你。”
就相当于承认了他们的身份。
银影毫不怀疑,他们能够做到。
双方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合作。
“相当谨慎。”他心想。
因为对方的一句话,打动了这个蜂人王子——
银影犹豫过自己要不要冒这个风险,像之前帮助哈姆特和阿濑逃脱,如今回想起来,就已经是极为不理智的选择了。
还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特殊之处。
他们并非沼泽地中人,更没有依附于任何派系。
只是银影之所以格外注意那两位偷渡客。
按理说,这样的人是不能放进鲨鱼村的。
——银影在加入黑色转换者之前、刚刚脱离奴隶身份的时候,曾经参与从小偷到强盗、从雇佣兵到走私者的几乎一切行业,社会经历丰富,是以即便对方有所隐瞒,他也能
事后,哈姆特与银影讨论,猜到有另一個组织参与了袭击农庄、解放奴隶的行动,只是一直难以寻觅到其踪迹。
不过,他并没有来得及实施。
回到现在。
不过,蜂人王子并非是要举报这些人领赏。
他不忠于鲨鱼村,甚至也不怎么忠于黑色转换者与大黑眉。
在他看来,都没差。
有的人,换了身能上台面的衣服。
银影
蜂人王子四处打量。
以银影的理解。
区别是,有人上不得台面。
那么,这个女人拿出信物。
他只忠于自己和自己的朋友。
那个漂流者哈姆特,与联合城以及奴隶主,有着深仇大恨。
然而,光凭借个人的能力。
永远无法撼动那个庞然大物。
所以,他一直希望能够寻找到盟友——那个一同袭击奴隶农庄的组织,或许就是一个可靠的备选。
为此,哈姆特甚至孤身穿越沼泽地。
银影觉得。
即便自己并没有这位朋友那样切身的仇恨,但如今似乎是有了那个组织的线索,他有必要多加留心。
只可惜,那两位客人相当警惕。
一进入鲨鱼村,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沼泽一般,难以寻觅。
就连刚刚接触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留给银影多少沟通的时间——即便能够沟通,也很难取信于他们。
想来也是。
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轻信,这些人早就被一锅端了。
……
“倒是一出好戏。”杰格啧了一下嘴。
他重新扯下绑带,蒙住伤疤与眼睛。
这是他在刺杀一位贵族时,为他身边的将军所伤。
刀锋迎面砍来,正中眉骨,几乎快要将整张脸都切开……只是杰格侥幸逃得性命,潜伏在城中。
因为重重禁卫全城搜捕,又不可能上诊所治疗,他硬捱了七天七夜,虽然最好勉强活了下来,但脸上还是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连兄弟会的整容医生都无法将其修复。
在联合城,帝国官方更是以此为特征,将他挂在了通缉令上。
不过,杰格对这伤疤并不感到羞耻。
因为就在那将军砍中自己之前。
他早已经把那个贵族的心脏,给搅得粉碎。
当然,此刻在沼泽地鲨鱼村,却是没有人能够认得出来他。
“那人的实力怎么样?”一边的玻只关心这个。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能看清发生了什么的只有杰格,而只能听他转述的玻,对事态的发展则理解得更为模糊。
于她而言,最直观的便是知道那剥皮人的副头领,有一瞬间动手了。
“……很诡异。”杰格斟酌了一下,“就算是放在我们当中,也是一个武术好手了。”
那些猎犬帮众,以及普通看客,看不出来。
他却是能察觉到。
那个副统领,所用的正是【武术】。
绝不是什么表面上的亲昵。
“能得到你的这样一句评价可真不容易,”玻好奇道,“但是这有什么‘诡异’的呢?”
大陆上不缺乏武术家的流派。
甚至还有专门的组织。
就连他们反蓄奴者自己,受那位骨人领袖的影响,也有着修习空手格斗的传统,由此受益良多。
“因为我看他,”杰格回忆着,“身上还配着刀。”
“那品质,可不像是单纯的饰物。”
“这个副统领,还没有用全力。”
仅仅是这样,就能在两大帮派成员的戒备下,欺身到一个大头领的近前……
以杰格的经验看。
若这个人真的是想杀了大尖牙,也能在包围之下全身而退。
那些围观的外行人,甚至包括大尖牙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这一层,只能看个热闹——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